息。
“你是个聪明人,想必已经可以把前前后后的事情串联起来。今天大家就把话说清楚,节省点时间。”说完,李宇坏笑着看向叶一竹,朝她抛出橄榄枝。
“一竹,要我请你过来吗?”
秦铭震惊扭头,叶一竹冷冷开口:“你想死别拉上我。”
李宇仰天大笑:“哈哈哈……有意思,你都已经被自己人怀疑到这个份上了,竟然还能如此镇定。”
“我再说一次,把人放了。”
吕家群没有太多表情,整个人冷漠如斯,不为所动。其他人一个个紧攥拳头,将李宇团团围住,似乎只等吕家群一声令下。
“我今天是有备而来,你打不过我的。”
此刻,领班带着安保匆匆赶到包厢,门推开的瞬间的,隐约可以听到外面迫近紧迫的鸣笛。
双方僵持不下,一个人从外面溜进来,伏在李宇耳边说了句什么。片刻后,只闻他深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靳岑的脸。
“我们俩之间的事,改天叫上六哥,好好聊聊。六哥是个聪明人,你也是,我最愿意和聪明人做交易了。”
李宇的血液在翻滚沸腾躁动,一长句话说下来,他深吸了提口,浑身似痉挛了一下。叶一竹注意到他有些异样的神态和微小动作,可在昏暗光影里,这些似乎又并算不上异常。
靳岑整个人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气,瘦枯的双手死死扒住墙面,双目呆滞。
经过刚才李宇发神经一样闯进来似故意为之说的几句话,所有人心中有数,集体静默,没有人上前关心靳岑。
叶一竹放下书包,越过秦铭挡在身前的手,跑到靳岑面前搀扶住滑跪跌坐倒地的靳岑。
可她看向她的目光是迟疑的。
靳岑领悟,虚虚一笑,艰难开口:“李宇在磕药,刚才直接把人从三楼踹下去……别去惹他。”
短短一句话的时间,叶一竹的瞳孔缩小又扩大,所有的疑问都堵在喉咙。湃骨的冰寒从骨头一点点渗出来,全身麻木到几近丧失知觉。
靳岑越过她看向吕家群,冷笑一声:“事情都是我做的,不用费尽心思设这么大一个局来试探我。你我其实都知道李宇今晚会在三楼包场。”她似乎想说更多,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我们之间,什么时候需要这样提防对方。”
“我靠,你们他妈到底在说什么!”
秦铭仿佛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旁观他们明里暗里的博弈,无法参与,整个人濒临抓狂。
狂吼后包厢陷入沉默,吕家群将目光投向蹲在靳岑面前那团瘦弱孤寂的背影。
“一竹,过来。”
任心顺着他复杂的目光看过去,叶一竹纹丝未动,晃动的五彩光影时不时掠过那把搭在肩上乌黑油亮的马尾。她从学校直接过来,没换衣服、没化妆,用最朴素原始的形象出现在这个场合,如同一个乱闯误入了浮华世界的好学生。
靳岑对叶一竹说:“我连累你了。”说完,她缓慢站起来,把脚上仅剩的那只高跟鞋也踢掉,整个人比原来矮了一截,却依旧是冷艳高傲的女人。
“我和你从小学就认识,当时跟着龙哥,风光无限,走到哪儿都是昂首挺胸,只要我提起你吕家群的名字,就没人敢欺负我。正因为这样,我仗势欺人太多,给自己留下了无数隐患。后来龙哥进去了,我们也没有失势,我知道那都是因为你。整个大重,无人不知那个小学就让地头蛇断手,初中就蹲局子的吕家群。你进去那段时间,我们疏远了一阵子,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六哥。”
叶一竹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叹息,“没有六哥,这个圈子里或许不会再有我靳岑的名字。我和你虽然在之后再次走到一起,可我们要走的路,似乎是同一条但又不会完全一样。你这两年收敛很多,甚至开始打算去广州打工谋生。”
“呵……说出去谁信呐,就连我都一度不能理解你的决定。我看不起你。可后来我想通了,你是你,我是我,一家人都有可能形同陌路,何况我们。我要继续在这个圈子摸爬滚打,甚至要走到更高的地方。可我一个女人,只能依附有权有势的男人。六哥就是我的选择。”
靳岑感觉到脚下的身影震了一下,她垂眸看了眼叶一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继续说:“任心的照片和录像是我交给李宇的,你要去广州的时间也是我向李宇透露的。李宇的家庭背景不可估量,六哥想要在商界占据一席之地,需要李家的帮助。”
过去的几分钟似乎是人生中最漫长的时刻。靳岑所说的每一个字像邪风钻进叶一竹的耳蜗,再猝不及防在心底留下深重的痕迹。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吕家群去广州并不是单纯要谋求生计,而是带着龙哥手里未被清缴的势力底牌转移到他处。
而靳岑要帮助六哥替李宇抽干吕家群手中的底牌。
“六哥和我保证过,他不会也不敢动你。可我没想到李宇就他妈是个说话不算话的畜生。”
吕家群冷酷的视线不曾离开靳岑,似乎在分辨她每一分情绪的真假。他从小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历经过无数的猜度试探、血腥暴力才得以存活,所以他无疑是极其敏感多疑的。
所以他早已经设想过一切,可亲耳听到曾经并肩作战、譬如亲人的靳岑说出这些话,他早已经被磨砺得刀枪不入的心还是无声震裂。
“关于你有任心视频的那件事,我不想去追究。但你现在回答我,为什么要拿她的东西去给李宇,可李宇为什么又没拿那些东西反过来要挟我。”
说完,他没再看靳岑,而是转向了叶一竹。
凉薄的语气微微讥嘲:“还有一竹和李宇在小巷的那段录像。你们两个……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个一个,私底下跟咱们的敌人走得那么近。”
靳岑失笑,有些同情地望向任心,气定神闲靠到墙上,娓娓道来。
“就算你不问我,我也是要告诉你当时我为什么会有任心的视频。当初任心和那个女生发生不愉快,她害怕得要找人去和那个女孩对峙。你让我带人去帮她,我本身就不太乐意趟这趟混水。ok,但她是你女朋友,举手之劳,我去了。
后来那个女生跳楼,我知道你会为了掩盖那件事作出许多疯狂举动,而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想让任心没有负担地完成高中学业。你呀你,是个冷血魔头,却始终有个可笑的执念:那就是希望你的混账人生不会波及到你所在意的人身上。”
她瞥了眼叶一竹,冷嘲一声:“当初你告诫我们兄弟姐妹,一竹是要上大学的人,让我们少带她醉生梦死、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可今晚,你却因为一个没有实据的怀疑,亲手将她拉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