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亮,一辆车就已经待命在了蔺家公馆下。公馆自带的一大圈池塘水汽弥漫,白雾四起,荷花还未开放。
陈胜男端坐在车里,妆容精致,西装得体,一副职场精英的模样。
谁能猜到她化妆遮黑眼圈时爆了多少脏话,现在还边犯困边在心里辱骂了自家boss几十遍。
大半夜就被管家急吼吼的电话吵醒,吩咐来接老板去打避孕针。
心中默念了无数次自己的工资和年终奖数字,她这才能维持住打工人该有的谦卑,早早地联系了医生安排了行程,迅速地就到了公馆。
正腹诽着蔺家人的神经质,陈胜男就瞄到一个高挑身影从浓雾中走来。
蔺观川照旧是那套西装半永久的样子,不过不是正式场合,里面就换了个薄些的高领毛衣。
金边眼镜下黑曜石般的眼睛明亮透彻,仿若洞穿人心。皮鞋锃亮,修长的腿信步迈下台阶,向她走去。
观察着男人的神色,陈胜男心里突然就“咯噔”一声。
老板每次和夫人相聚之后,面上的表情通常是眉眼舒展,嘴唇勾起,一派十分餍足的模样。
可今天他的脸色不带满足,反而存着些欲求不满的气质。眼神冷淡,气质肃杀,仿佛谁都欠他钱似的。
这是……夫妻生活不和谐,吵架了,还是又起了邪火?
她面上表情不改,心里已经把各式可能都过了一遍。
总裁的出轨很有规律,按他的习惯来讲,一周一次,每次的女人都不相同。
他没有固定地去包养某个女性,保持长期关系。毕竟每次上床之后,女方都得躺个十天半个月,根本满足不了他的需求。
照理来说,自己昨天刚给他安排了个女明星,疏解了情欲。老板再找女人起码也得再隔几天才对。
计划赶不上变化,陈胜男虽然不解,但还是在心里又盘算了一遍自己联络过的女性名单。
这些姑娘都是她定期检查过,也调查过的,没有病的,也没有没有婚姻恋爱关系,价格全商量好了,人都在本市,交易起来也方便。
她这么思索着,内心辗转了一路,男人的臭脸就跟了一路。
老板上车之后的表现实在反常,他不批文件,也不闭目养神,反而怔怔望着车外,倒像是在愣神。
作为蔺氏的执行总裁,蔺观川不论到哪里都会有着优秀的表情管理。待上有理谦和,待下耐心温柔,嘴角勾着的弧度就没下来过。
可现在他却面无表情,只是瞅着窗外不断退却的绿化带。
那面无表情不是冷淡,而是唇角自然下垂,眼睛半眯着,眸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这是在发呆。
过了不知道多久,后座的人才慢慢地开口:“你说。”他盯着窗上映射的自己,眼神幽暗得不像话。
“如果橙橙怀孕了,会是什么样子?”晨起后的第一句话,男性声音还带着些许喑哑,一字一字敲在陈胜男心中的警钟上。
前面开车的女人眨了眨眼睛,没应声。
拉皮条的活计做得多了,她几乎成为蔺观川肚子里的蛔虫,清楚地明白他所思所想。
譬如现在,她就知道老板要的不是回答,而是女人。
一个可以供他发泄欲望与幻想的女人。
这句话已经足够让她清楚,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了。
boss口味变重了,要玩孕妇。
得了任务的下属在工资的催动下,展现出了惊人的效率。
不用查找任何资料,陈胜男边开车边在脑子里圈定了人选范围,一把蔺观川送到医院,她就挨个联络询问去了。
异常沉默的男人打了避孕针,又安静地坐回车上,单手搭在脸上休息。
昨天晚上连着做了几个梦,又惊醒好几次,让他昏昏沉沉地,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去找女人。
梦虽然琐碎,却很有逻辑。先是梦到十四岁的许飒,接着是结婚的橙橙,最后……是怀孕的妻子。
宛如一个平行世界,他看着那条时间线里的自己,搂着美娇娘,好不惬意,令人羡艳。
这个梦真好。好到梦醒过后,自己都久久不能忘怀。
甚至凌晨醒来后,他就找了陈胜男来接自己。习惯照例地给了许飒一个早安吻,连忙落荒而逃。
蔺观川闭着眼,微喘了口气。
他不敢在妻子身边多待,心里的暴戾因子已经被梦勾了出来,但凡再多看看橙橙,他就怕自己再次暴露本性。
这是蔺家男人共同的本性。
比起温柔抚慰,他们更擅长攻占征服。与其让恋人在怀里笑,更美的是让她们在笼子里跪服,哭喊,求饶。
鞭挞,囚禁,驯服,独占。这不是夫妻间的情趣,更像疯狗野兽般的捕食。
蔺氏庄园里有太多反面例子,他的父母更是其中典型。
而最后的结局是,蔺母惨然离世,蔺父疯了,整天瘫在床上,念叨着要找他的小狗。
蔺观川不愿意成为父亲那样,更恐惧许飒像母亲那样死去。
所以他忍了十年,忤逆本能,违背天性,压抑自己。
直到半年前的某次,他忍不住了。
那个时候夫妻俩闹得很僵,许飒以家暴为由要和他离婚,两人冷战许久才和好。
也就是在这期间,他第一次出轨了。
他的前任秘书熟知蔺家男人的特殊,主动爬了床,被他肏了一整晚上,爽了个彻底,清醒后又打了一顿送回了总部,只怕是不死也残。
他痛恨,后悔。
但同时,他也发现——自己胸中的那股火消了。
于是有了一,就有二。
再起邪欲的时候,他叫来了一个女人。很像橙橙,很好。
在她身上出完了气,橙橙也没有被打,更不会和他闹,这样的发泄简直完美。
所以就此一发而不可收拾。
勃起,抽插,射精。他在无数个不知名的女人身上起伏。
但蔺观川自认从未背叛妻子,坚定爱和性是可以分开的。
就像这次。
自己可以在其他女人体内发泄欲望,但前提是把她当做妻子。对方要长得像妻子,气味像妻子,他才能继续。
自己一切欲望的根源都是妻子。
所以他自信,自己爱的只有橙橙。
所以,没有关系的。
他出轨是被逼无奈的,是被迫的。
于是继续心安理得地坐在车里,直至车门被打开,一股熟悉的橙香扑鼻,紧绷的神经瞬间就散了。
他睁眼望去,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就站在车外,微红着脸,乖巧极了。
她伸手抚了抚孕肚,睫毛眨啊眨地,用刚学到的知识讨好他:“学长。”
另一边,陈胜男开门坐上了驾驶位,暗自挑了挑眉。
时间紧,自己只能给这姑娘做了简单的培训,没想到还挺上道。
蔺观川一听她说话就乐了,倒也很是满意的样子,像招呼宠物那样招手:“好孩子,过来。”
男人勾着唇角,漆黑的眸子里却全无笑意,隐隐匿着一股风暴。
“到我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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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蔺家的事情,之后会细讲一下,蔺父是比蔺狗还要疯批神经病的角色,不过最后会有报应的(预警
(也不清楚避孕针打了之后多久才能剧烈运动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