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着你母亲和弟弟回族里住吧,我让人将你们家的房子收拾出来。”
赵含章拒绝了,提起她的嫁妆,“祖父的意思是让我经营好这些田产铺子,等二郎长大,这些东西是要分他一半的,您也知道,现在中原大乱,傅大郎承诺了会为祖父守孝一年,我就想着在上蔡的别院里守孝,他也自在些。”
她顿了顿道:“而且父亲曾在此处读书,我想让他和二郎也留下潜心读书。”
提到读书,赵淞便没有话了,不过二郎……
赵淞问:“二郎还是读不进去书吗?”
赵含章笑道:“虽然不太能读书,但他并不愚笨,也很听话,五叔祖放心,我会好好教他的。”
赵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应下了。
晚上回房休息时就把儿子叫来,“让人回去取一些钱来,再准备一些素净的布料,糖霜茶叶也备一些,三娘他们现在身无分文,既回了汝南,就不能再看他们如此困苦。”
“是。”
“把礼单拟出来,给各家送去,我们选了日子下葬,后日就不错,到时候他们母子三人会回族里落脚,把礼物都给他们带上,钱……多放一些在箱笼里。”
赵铭应下,问道:“阿父,那赵济那里就这么算了?”
汲渊
“再等等,赵济不懂事,赵仲舆却不是傻的,看看是否有人来族里,要是有,我自然有信去问他们父子,要是没有,我更有信去问他们父子。”他叹了一口气道:“此事压一压,也别在族里乱传,现在族长是赵仲舆,他声望有损,对家族并不是好事。”
赵长舆手里宗族的人脉、钱财、部曲等都交给了赵仲舆,如果宗族和他闹翻,受到打击的不仅是赵仲舆,宗族同样会受损,这是两败俱伤的事。
既然赵含章愿意退一步,他自然不会紧抓不放,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该给的教训还是要给。
不然将来族长若是不顾宗族利益为所欲为,那受罪的还是他们这些族人。
想到白日见到的傅庭涵,还有赵含章的隐忍大度,赵淞觉得心口生疼,“天不佑我赵氏啊,三娘这样的心胸品行,怎就生成了女孩?”
赵铭就道:“由此可见王氏也并不是蠢笨无福的,阿父,你们都误会人家了。”
赵淞脸色就一沉,“什么误会,高僧亲自说的,她八字和治之不合,不然治之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一个痴傻的儿子?”
赵铭持反对意见,“两家结亲前难道大伯没给他们合过八字吗?当时没说八字有问题,怎么她才生了二郎,这边就这么巧遇上一个游历的僧人,还隔着老远算出她在上蔡生的二郎是个傻子?”
“那你说僧人有没有算错?人高僧都说了,人的福气是会改变的,说不定她是当时合适,后来又不合适了呢?”赵淞叹气,“当时治之要是肯听劝早早离了她,说不定没有后来的祸事,只是一场风寒,竟然就把人带走了。”
赵治要是活着,赵氏哪有现在的隐患?
赵仲舆还罢,只要一想到过几年赵仲舆要把赵氏交到赵济手中,赵淞就心梗。
对王氏也越发不满起来。
赵铭就不一样了,他觉得父亲他们完全是迁怒,他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看法,小声道:“那三娘也是王氏生的,怎么就这么聪慧灵敏?”
他道:“可见各人有各人的命,这是二郎的命,就算与父母相关,那也是父摆在前面,怎能全赖在王氏一人身上?”
赵淞和他话不投机半句多,指着他骂道:“我不听你乱言,滚出去。”
赵铭一听,放下他爹擦到一半的脚就走。
才擦干的一只脚重新落进水盆里,还把裤脚给浸湿了,气得赵淞抓起擦脚布就扔过去,赵铭似乎后脑勺长了眼睛,快跑两步跑出了门,一溜烟就不见了。
赵含章正在书房里看着成伯报上来的粮食消耗头疼,今天来的亲族把他们剩下的一车粮食全吃光了。
赵含章看向一旁候着的庄头,“赵通,庄子里现在有多少粮食?”
赵通低着头小声道:“不多了,库房里只还有十几袋,不过佃户们家里应该有些存粮,去年旱灾,郎主减了两成的租子,又把两成租子留到今年,所以三娘要是此时收租,倒也合情合理。”
赵含章就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问道:“现在城中的粮价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