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常宁额头冒汗,不得不回头和衙役道:“快去请郡丞。”
赵含章调兵的命令已经都下达,她此时正和傅庭涵清点军备,听到县衙外面的喧闹声,只是侧头听了一下便不放在心上,都是要求请战的声音,常宁应该可以解决。
只是没想到衙役很快跑来找她,“郡丞,围着县衙的人越来越多了,都是嚷着要从军的。”
赵含章怔了一下,问道:“很多吗?公告才贴出去不久……”
“非常的多,还有人听了消息正赶来呢,天要黑了,县君忧虑人群再不散就要出大事了。”
赵含章想了想,让衙役点燃火把出去。
赵含章对傅庭涵点了点头,转身便要走。
傅庭涵想了想,放下账目道:“我和你一起去。”
如今正是关键,他也怕出事,听外面的声响动静不小。
两班衙役举着火把从县衙里跑出来,分成两路将聚在县衙门口不愿离去的百姓照清楚,赵含章和傅庭涵从大门内出来。
混在人群中的王臬和谢时一抬头便看到了她。
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身边跟着一个很年轻的俊俏郎君,只怕谁也没想到汝南郡的实际掌权人竟如此年轻,而现在,她甚至能影响到豫州的存亡,甚至是大晋的存亡。
赵含章嘴角含笑的看着底下的人,常宁看到她立即躬身退到一旁,行礼叫道:“郡丞!”
赵含章微微颔首,抬手压住叫着要从军的众人道:“我在县衙里已经听到你们的呼声,也知你们的心意。”
她直接颔首道:“我接受你们从军,汝南郡是大家的汝南郡,豫州也是大家的豫州,生死存亡之际,没有谁可以独善其身,只是,我也有几个条件。”
她道:“从军之人,独子不入!”
底下的人立即鼓噪起来,不太甘愿道:“女郎,我虽是独子,但也要守卫父母呀。”
赵含章压了压手道:“这只是第一次出兵,若我们挡不住,自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更多次……”
众人一听,沉默下来。
“若真到如此境地,也顾不得什么独子不独子了,怕是连老弱妇孺都要上战场,”赵含章沉声道:“不让你们去,并不是你们便无事可做,将士们在前线需要粮草,天就要冷了,还需要被褥厚衣,更需要军备,这些都需要留在后方的你们来做,其功不比上前线的小。”
赵含章抬手,冲众人深深一揖道:“你们将性命交托于我们,我们便也将性命交托给你们,诸位,拜托了!”
百姓慌忙回礼,有人直接跪在地上给赵含章磕了一个头,身边的人见了,纷纷跪下,县衙门前瞬间跪了一地……
王臬和谢时站在其中,一下便显出来,傅庭涵的目光便落在了他们身上。
赵含章直起腰来也看到了俩人,她不知道他们是谁,但看气度便也知不一般,她冲俩人微微颔首,对众人道:“招兵之事由常县君负责,明日才开始,所以你们明日再来吧。”
“女郎,你们明日就要走了吗?”
赵含章点头。
大家顿时泪眼朦胧,尤其是女郎们,纷纷落泪,“您一定要平安归来呀。”
“女郎保重!”
赵含章冲众人点点头,将候在身后的范颖招来,指了一下谢时俩人便转身回县衙。
范颖躬身等赵含章进县衙后才下去找王臬和谢时,“二位郎君,我们郡丞有请。”
俩人对视一眼,对范颖微微颔首便跟着她走。
见他们出去牵来两匹好马,身后还带着随从,范颖并无异色,直接领着他们往县衙侧院去。
倒是王臬看了她几眼,觉得她气度不似一般婢女,便问道:“你是赵郡丞身边的人?”
范女郎听他这么问,心里隐隐高兴,抬着下巴回道:“不错。”
但她这高昂着下巴的样子却让王臬确定了,她不是婢女!
果然,迎面走来的吏员停下脚步,和范颖点了点头,“范记室。”
范颖冲对方点点头,直接领着谢时和王臬去侧院见赵含章。
赵含章正在院子里和傅庭涵说话,听见声音回过头来。
赵含章露出浅笑,冲俩人微微点头,“两位是?”
王臬和谢时道:“在下王臬。”
“在下谢时。”
赵含章面露惊讶,上下打量了他们片刻后颔首笑道:“原来是两位郎君。”
她歉意道:“我收到了你们的帖子,铭伯父也和我提过你们,本来明日要去拜访二位的,谁知竟不凑巧。”
谢时道:“与匈奴对战是大事,我们来此便是投奔赵郡丞的,不用你去见了。”
赵含章挑眉,问道:“两位要与我上战场?”
王臬看出她的怀疑,手握佩剑道:“赵郡丞要试一试吗?”
赵含章跃跃欲试,不由看向一旁的傅庭涵。
傅庭涵就明白了,道:“我去库房清点,你去吧。”
赵含章便和王臬谢时道:“那去前院,那边院子宽大,来人,将我的……”
赵含章见他们拿的是剑,便改口道:“将我的剑取来。”
听荷应了一声,转身下去取剑。
傅庭涵并不担心他们的切磋,他又那么忙,所以没有看,而是直接去库房里清点军备,然后给午山那边下达生产任务。
赵含章等剑的过程中,问俩人,“你们为何来投奔我?王郎君是王氏中人,不该去找王司徒吗?”
王臬还没说话,谢时已经哼道:“道不同。”
赵含章嘴角翘了翘,问道:“两位觉得我们此次出兵援助陈县,有多大的成功性?”
王臬和谢时都没有说话,他们对赵含章的了解皆来自于流传,并不知她真实的实力如何。
但仅看她刚才的处理方法,和现在对待他们的态度,俩人思虑片刻后道:“有五成吧。”
赵含章讶异,“两位竟如此看得起我?”
“本来只有三成的,但若是赵郡丞领兵,应该有五成。”
信任
王臬和谢时从小习剑,虽然没有很精通,但看着年纪比他们小,身量也比他们小的赵含章,他们自觉还是可以赢过的,直到他们真的和赵含章动起手来。
他们是世家公子,目前为止,习剑还只是习剑,并没有见过血,更不要说杀人了。
而赵含章是杀过人,上过战场的,剑一出鞘便不一样了,更别提她这一年多来苦练剑法和枪法,又有以前习武和打架的经验在,比没见过血的俩人可强太多了。
赵含章坚信,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所以她的剑法便以快为主,而在她有意的学习下,本就以快为特点的剑法在她的手中更快了。
这套剑法是赵铭特意为她寻来的快剑法,是君子剑,只不过赵含章打算用在战场上,所以在学会以后就调整了一下,以做杀人之用。
剑剑在取人性命,便是有缓和的招式,那也是为了更好的使出下一招必杀技。
赵含章出剑迅捷,谢时拔剑后只来得及看见剑刺过来的寒芒,他下意识的一挡,剑和剑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未等他反应过来,赵含章已经变招,快速的回剑后刺向他的右胸,谢时脊背一寒,同时感受到剑尖点在他胸口上的刺痛……
谢时脸色一变,不再回守,而是变守为攻,也冲赵含章出招。
赵含章微微一笑,回剑格挡,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