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喝药

沈七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今回她倒是睡的沉，毕竟昨晚沈重华一直翻来覆去的折腾她到后半夜。

沈七全身酸软的起了身，听到动静，等候多时的丫鬟忙迎上前来，在沈七苦恼自己莫不是要穿着湿漉漉、皱巴巴的里衣回去的时候，给她捧来了用香熏过的衣裳。

沈七有些意外，彆扭的让丫鬟伺候她把衣服穿好，又安静的坐在铜镜前让丫鬟给她梳头。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沈七不禁冷笑，心想：“你何时变的这般娇贵了？”

“以前风里来，雨里去的时候，身上带着伤，照样不是得该做什么，便要做什么？”

“不过是被沈重华折腾了一晚，今日身上便懒了？”

梳妆完毕之后，沈七看着镜子中人靠衣装，显得一点都不像个下人的自己。

瞧着镜中峨眉淡扫，轻点绛唇，一身锦绣香纱的女子，沈七眼中一片冷漠。

沈七对自己心中深藏的，割舍不掉的，前世卑微懦弱的自己说道：“你还是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

丫鬟们没发现沈七的异常，只知道她不爱说话也不爱笑。

沈七起身之后，便打算去书房伺候，她本就是他的下人，若无其它吩咐，沈七理应跟在沈重华身边，而这个时候，若无他事，沈重华定是在书房的。

“七姑娘……”菱角踌躇着开口，告诉沈七：“王爷不在书房。”

“王爷去哪了？”沈七问道。沈重华在哪，她就得在哪。

“王爷有要事与人相谈，特意嘱咐要姑娘好生歇息。”莲香要比菱角稳重，如是说道。

“那我们回去吧。”虽然沈七并不喜欢住在芳华苑，可相比之下，她更不喜欢待在沈重华的临渊阁。

回去之后，沈七屏退他人，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悄无声息的出了王府。

沈七是暗卫，很容易做到。

出了王府之后，沈七直奔一家药舖，让药舖的人给她配了一副避子的药煎好，一口饮尽了，便又匆匆转身就走。

帮着煎药的妇人见过沈七几次，毕竟重活一世，只要沈重华对她做了这样的事情，沈七就会到药舖里来拿药，喝完了回去。

“避子汤喝多了伤身……”妇人同为女子，忍不住对沈七说道。

“我知道。”沈七停了下来，风吹过她的衣角。

沈七心里清楚，妇人便不好多说什么，只猜这位姑娘定是个可怜人，有自己的难处。妇人最是心软，从怀里掏出一包琉球塘，递给沈七，问她：“汤药苦，姑娘要不要吃颗糖？”

来自陌生人的善意不免让沈七心中一紧。她没来得及回应，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匆忙的跑远了，连心中所想的一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苦么？

不苦的。

上一世沈重华给她喝的避子药苦多了。

虽然这一世，沈重华不知是何原因没有让她再吃前世那种药，可沈七自己却不想再怀上沈重华的孩子。她不敢妄想，也不再妄想，她不忍心将上一世所受的苦，再让她可怜的未出世的孩子嚐一遍。

沈七无声无息的回到屋里，继续假装无事发生。

一直到午膳的时候，沈重华叫她过去用膳。

跟沈重华一起吃饭，对沈七来说就像是受刑一样。他让她吃饭，她就吃饭，他让她喝汤，她就喝汤，他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这难道是他的新癖好？”沈七心中疑惑，她也不明白。

她直知道要遵从，要听话。

直到饭后沈重华又问她，有没有好好上药。

听到上药，沈七不免想到沈重华的上药方式。她不能哄骗他，只说：“回去便睡下了，还没来得急。”

沈重华动了一下，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沈七怕他又将自己的分身顶进来，忙说：“奴婢现在就去上药。”

“七七。”沈重华纠正她：“本王不许你再自称奴婢。”

严肃的口吻，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不凶狠。

“奴婢……”七七顿了顿，开口说：“我……”

沈重华嘴角浮起一抹笑，又说：“七七不乖。”

应该是指她没有好好上药这回事。

沈重华又说：“为了让七七长记性，这次还是由本王来给你上药。”

沈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