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石台说:“要不咱俩也睡?”
赵鸿:“……”
你们来监考处是补觉的么?
高齐说睡就睡,地下室裏很快响起来轻轻的鼾声。
赵鸿躺在石臺上,隐约能听见禁闭室裏的叫声,不至于撕心裂肺,但透着惊恐。
他听了一会儿,更睡不着了,索性睁着眼睛发起呆来。
秦究和游惑离赵鸿很近,他目光转着转着,难免扫到那两位身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昏暗的缘故,秦究睡着之后眉心微皱,居然显出一丝倦意。
赵鸿跟他们不算熟,对他们的印象就是:厉害得过分。
他下意识想:他们也会累啊?
但转而又觉得自己这想法真怪,人怎么可能不会累?
他正打算继续发自己的呆,视线收回来的时候扫过游惑挡着脸的手肘,突然“嘶”了一声停住了。
因为游惑手腕旁多了一大片红色。
赵鸿定睛一看,发现那居然是伤。
一大片血淋淋的伤。
这太奇怪了。
因为十几分钟前游惑刚躺下的时候,这片伤口还不存在。
赵鸿惊愕片刻,突然反应过来——
教堂那些人传染来的毛病开始生效了……
游惑知道自己在发烧,浑身骨关节泛着一股酸劲。
也许正是因为有些疲惫,他这一觉睡得不算踏实,破天荒做了很多零碎的梦。
他又一次梦见了那个熟悉的房子。
又一次梦见了地下室。
梦裏,四周的环境跟监考处一样昏暗,只开了一盏廊灯。
他从禁闭室裏出来,背手关上门。
不知为什么,他发尾和脖颈间有汗湿的潮意。
……
不过他衬衫领口的扣子却一丝不苟,只把袖子翻上去了一些,卷到了手肘。
他沿着楼梯上去,从客厅沙发靠背上拿了一套干净衣服,转头往一楼的卫生间走。
刚走没两步,房子裏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现实裏这个声音就很令他厌烦,没想到梦裏更甚。
【监考官a,为什么你从禁闭室出来要洗澡?】
游惑皱了一下眉,随即恢復成冷冷的模样。
“全天24小时这么盯着,有意思?”
系统的声音又响起来: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也是我的能力所在,最重要的是符合规定。】
这和考场上的系统有微妙的不同,说话方式更像人。
不过922他们确实说过,监考区的系统要比考场上更智慧,而且除了禁闭室,无所不在。
梦裏的游惑没有吭声,自顾自地从抽屉裏拿出一条毛巾。
系统不依不饶:
【你还没有回答,为什么从禁闭室裏出来要洗澡?】
游惑脚步一顿,片刻后又冷淡地说:“因为闷。”
系统不吭声了,几秒后说了一句:
【可是据记录显示,15天前气温还没回升,你从禁闭室出来也是这样。】
游惑:“……”
游惑把衣物丢在琉璃臺上,撑着臺面安静片刻,说:“我说了,因为闷。你打算什么时候把禁闭室挪到地上?”
系统:
【不挪,禁闭室环境的舒适度决定着惩罚的力度,永远不会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