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12点整,监考官们会聚集在会议大厅裏,等着考生前去告知正确答案。这两人要去的地方正是那裏。
会议中心是个棱柱型的建筑,各个节点都有会议室,不同会议室之间有长长的走廊相连。
游惑刚迈进大门,脚步就停了一下。
他有一瞬间的晃神,因为这裏的每一根廊柱、每一片玻璃都能在记忆裏找到痕迹。
监考区的建筑很多,他去过每一处。会议中心并不是他去得最多的,却是他印象最深的。
因为曾经很长的一段时间,他白天出入这裏,晚上又总会梦到这裏。
梦的内容很单一,就是秦究刚回系统那天的场景。
梦的起始总是他一个人走在空寂的长廊裏,很久很久也走不到头。而梦的结尾又总是转过一个拐角看见秦究,对方站在阳光最亮的地方冲他打量许久,然后轻轻“啊”地一声,说:“抱歉,我好像不认识你。”
这个梦他重复做了很久,哪怕后来跟秦究重新在一起,也依然如此。前后持续了大约半年,直到某天他忘记所有事情……
“怎么了?”秦究在耳边低声问道。
游惑倏然回神。
他垂着的手指动了一下,习惯性地抬手捻着耳钉。
“没什么。”他说:“就是觉得很久没来过这裏了。”
他明明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裏了,却又好像昨天才刚从这裏走出去。
秦究看着他平静如常的侧脸,忽然伸出一根食指,将他捻转耳钉的手勾下来,低头在他唇角吻了一下。
他说:“很早以前我就想这么做了。”
“怎么做?”游惑微微往后让了一些。
“在这个地方光明正大地吻你。”
有那么一瞬间,游惑没说话。
他的眸光从薄薄的眼皮下瞥出来,即便近在咫尺,也让人拿捏不透他在看着哪里。
过了片刻,他忽然说:“我好像也这么想过。”
说完,他启唇吻了回去。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迟钝的人,可能真的是在冰水裏泡惯了,要等到完全融化解冻,才会后知后觉地尝到之前寒冷的尾巴。
但这是好的征兆不是么。
只有身处暖春,才会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