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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出院(1 / 2)

有人拿着长鞭,有人拿着萝卜,他们恩威并施的逼迫姜枳渺前进,她就是被黑布蒙着眼睛的一头驴,绕着磨盘日复一日,绝望地希冀死亡的降临。

所有人都把她当牲畜,只有哥哥把她当生命,抚慰她的伤口,解下她的缰绳,放她短暂地自由。

姜枳渺终于如愿以偿的和哥哥一起回家了。

出院的那天,天气格外晴朗。远空澄澈的一片蔚蓝,像是倒映着茶卡盐湖的天空之境,柔和的光线照耀着空气中的微粒,尘埃闪着光,将一切都渲染的亮晶晶的。

姜枳渺在门口还遇到了来复诊的同病房阿姨,见到了她口中那对欢喜冤家的姐弟俩——看上去竟然比她哥年纪还大。

阿姨指着互相拌嘴,争着抢着要送她回家的两人,不好意思的说:“你瞧他们,这么大了还和小时候一样爱吵嘴。”她的脸上笑吟吟的,是被儿女们争相爱着的骄傲。

姜枳渺听见男生说:“来的时候是你送的,回去该我送妈回家了吧。”

女生瞪大双眼,一幅被她弟的话给气到的样子,直接喊他大名,说:“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啊,来的时候明明是你送妈来的!”

男生无辜眨眼,摊手道:“我哪有啊,你可别冤枉我。”

女生看得出来牙痒痒地想揍他,可惜以前的小豆芽现在已经比她高出大半截。他微微曲腿,想挑衅他姐,脸上一幅“打不着我吧”的欠揍样子。

没想到她的掌风快速下来,趁着他弯腿,直接一巴掌拍到了他肩膀。他斜着肩作势装出身受重伤的样子,一边“哎呦”的唤着疼,一边故作惊怒,愤懑地喊“母老虎,以后看谁敢娶你!”女生不以为然地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挑着眉他。

姜枳渺原本以为是血脉压制,直到看到女生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突然不敢往下想了。

姜知淮很快拿完了药,走过来问她:“渺渺,你看什么呢?”

姜枳渺这才猛然回过神,那对姐弟和阿姨早走远了。

“哥,我们回家吧。”

姜知淮自然地拉着她的手说:“好。”

姜知淮为着上下班方便些,不用花费太长的通勤时间,刚开始实习时就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房。

此时,他无比感谢当初的自己没有选择合租。妹妹如今出院,在他身边,他终于能放下心来。

刘砚和姜国庆对她的偏心,他都看在眼里。他无法改变别人,只能改变自己。

他终究是不忍心拂了她的意,于是昨天下午去了臻湖高级中学,向班主任请假说姜枳渺眼睛受伤了,腿也骨折了——这还是他从姜枳渺那学来的说辞。

真假参半的话,他虽然说不习惯,倒也没有露出破绽,顺利给姜枳渺请了一个月的假。

姜知淮想着顺便替她报好美术班的名,可是班主任说这事不急,等姜枳渺回学校再交费也可以,反正她现在来不了学校,也上不了课。

姜知淮悄悄去看了姜枳渺的座位,帮她把住院这几天的试卷都收好带了回来。因为专心致志低头收拾,所以也就没看见班级里某些女生怨怼又嫉妒的眼神。

回到家后,姜枳渺在听到他说顺手把数十张试卷全都带回来时,哭丧着脸嚎:“哥,你可以不用这么‘顺手’的。”

姜知淮听见这话,从客厅里放下东西,笑眯眯地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问她:“渺渺,今晚吃糖醋排骨好嘛?”

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糖醋排骨”这几个字上,完全忘了刚才想讨伐她哥的事,顺口接道:“好诶!”

他的妹妹,终于又恢复了以前神采奕奕的样子。

“渺渺先休息去吧,晚饭一会儿就好。”姜知淮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姜枳渺却已经不在客厅了。

姜枳渺又捧着她的速写本涂涂画画,铅笔和炭笔摩擦着粗糙素描纸的声音,像是在炎炎夏日扑簌簌下了一场沁人心脾的初雪。

“渺渺……”姜知淮突然想起昨天傍晚出了学校去买的排骨,因为想给姜枳渺换换口味,结果撞上姜枳渺情绪崩溃,又临近出院事情忙,就给忘了。

刚刚收拾东西才发现冷掉的排骨,幸好医院和车里一直开着空调,排骨才没有变质。但姜枳渺肠胃不好,他还是不敢给她吃,怕不新鲜吃了胃疼。想到这里,他及时止住了声。

不多时,“渺渺,开饭啦!”姜知淮端出糖醋排骨,朝房间喊着。

时间仓促,电饭锅来不及煮饭了,姜知淮就把昨天冰箱里的剩米饭炒了盘蛋炒饭。

姜枳渺从书房里走出来,抬眼就看见餐桌上冒着香气的排骨,伸手就要偷尝。姜知淮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从厨房端着蛋炒饭冲外面喊:“渺渺,别偷吃,来洗手——”

姜枳渺悻悻地收回手,乖乖去厨房打开水龙头。姜知淮走出厨房时瞥了一眼她手掌下面灰扑扑的铅笔灰,笑道:“小灰猫偷吃,被我抓住了吧。”

姜枳渺听了这话,转身就要把水淋淋的手朝她哥脸上洒水,被姜知淮快步躲开。姜枳渺笑嘻嘻的就要追上前接着洒。

她没有发现,这是她自那天和姜知淮冷战回学校后直到住院,展露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姜枳渺时常觉得她哥好像是全能的,明明没怎么看他学做菜,但每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

比如这份蛋炒饭,粒粒分明的每一颗米,都裹上了金黄色的外衣,像是金鲤的鳞片一样闪着诱人的光,胡萝卜碎错杂其间,是从咸蛋黄般的夕阳下窃取的一部分,翠绿色的细葱点缀在顶峰,宛如塔克拉玛干沙漠初春新长出的嫩芽。

整盘蛋炒饭都透露出一种和谐且美味的质感。

都说做菜不仅仅是做菜,是包括买菜到收拾厨房的一系列工作。在这一点上,姜知淮绝对是楷模级别的人物。

他在饭桌上观察到姜枳渺爱嚼脆骨,特地买了有很多脆骨的猪小排来做糖醋排骨。在口味上,也迁就她,做的更酸了一点。

此刻看着姜枳渺一脸满足的夸他太厉害了,一边像磨牙的小狗一样把脆骨咬的嘎达作响,姜知淮心里总会升起隐秘的欢喜,让他有一种错觉,就好像她会爱屋及乌的喜欢他一样。

饭后,姜枳渺顺手把碗筷放进洗碗池,打算洗碗。反正在家里她也做惯了这些活。刘砚经常说她,做饭都不会也就罢了,要是家务也不勤快,以后婆家该朝她退货了,谁会要娶一个好吃懒做的人当老婆。

可是为什么对男人从来不要求这些呢?姜枳渺很疑惑,家里所有家务都是刘砚做的,姜国庆就算看到她在干活,也不会去搭把手,而是往沙发上一躺,开始刷手机。就好像默认了家务是所有女人的分内事一样。

从小看的书告诉姜枳渺,不应该是这样的。家务应该是所有家庭成员共同参与的事,而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事。所以姜知淮做饭,她就洗碗,是很公平的家务分工。

她也没想到姜知淮会从后面走到她身边,取过一旁的洗碗海绵,理所当然的说:“我来吧。”

“可是刚刚都是你做饭的……”姜枳渺不好意思自己什么都不做,把全部家务都推给姜知淮。这太奇怪了,给她一种姜知淮包揽了所有家务,而自己是个小废物的感觉。

“刚刚吃得开心吗?”姜知淮手已经伸到洗碗池里,偏过头来问她。

“开心!”姜枳渺几乎是脱口而出,和她哥在一起,就没有不开心的时候。

“开心就好,哥不用你洗碗来回报的。”因为你脸上幸福的神色,就是对我最好的褒奖与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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