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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幕(2 / 3)

个问题:“你想要什么?”

“皇位?还是统治世界?”

施明漾一时语塞,他竟然无法回答邵毓珩的问题。

一开始的用意只是阻止小金日内篡位,可他的死把计划都打乱了。

“那说我的吧,我想要缠枝的愿望都实现,她想要皇位。”

“你的那位副官,镇压不住边境的上万士兵,因为里面不仅有前皇夫的军队,还有总理的,虽然仅有千人,但他们混在其中,挑拨人心。”

“总理的目的,是让加里特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付出代价,这些都是杜普菲该偿还的。”

他大抵也是对女王有厌恶的情绪,在叫小金日内名字时用的是尊称,到了女王就直呼名姓了。

“这些都是缠枝告诉我的,我把这些告诉你,因为我知道你并不想害她。”

“我又何尝不知道,加里特的统治者罪孽深重,女王哪怕殚精竭虑再叁十年,也无法偿还这二十年间带来的杀戮。段缠枝不能做这个统治者……她。”火光里含恨而死的段缠枝的侧脸又出现在他眼前,激烈的大火将相拥的两人吞噬了个干净。

“相信她。”邵毓珩打断施明漾,“你是她的哥哥,应该更了解她,为什么不相信她呢?”

施明漾讨厌任何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去牺牲去擅作主张的行为,而不知不觉间他也成为了这样的人。

“让她亲自和总理聊聊吧。缠枝很快就来了。”

施明漾突然惊愕地睁大双眼,“她来…做什么?”

“我虽然对你们争夺的东西一点都不懂,但我觉得,会有好的结果。”他将用于联络的袖扣里的传声装置展示给施明漾看,“我也把这个给总理看了,他却没有动手掐断它。”

于是,施明漾心里的恐慌和纠结只能再次施加给高斯基,他猛揪着男爵的头发,问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一滴泪缓缓从高斯基脸上滑落:“杜普菲,不得好死……”

他说完这句话,就带着愤怒晕了过去,晕过去前,眼睛一直在看邵毓珩。

“总理的备用计划是让我登基,我对皇位不感兴趣。”

“你有继承权?”施明漾发问。

“嗯。”邵毓珩也盯着晕死过去的高斯基看,“我是杜普菲姐姐的孩子,身体里也流淌着皇室的血。”

“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不像加里特人,没有你们有特征的彩色眼睛?”

邵毓珩直白地解释了他的疑惑:“总理投资的一家药理公司研究瞳色手术,我很小的时候就做了这个手术。”

好简单粗暴的原因。

段缠枝身边陪同的人,只有陆也明,云家叁兄弟都各自有事情要办,陆也明恰好也要回加里特。

在气氛沉重混乱的皇宫里,段缠枝的身影格外显眼,大门口虽戒备森严,但守卫知晓她的身份,也不敢阻拦。

邵霁川今天早上开始就没来由地紧张,手心冒汗,他将这一切推给了邵毓珩的一去不复返。

一阵轻缓的敲门声传来,叁长叁短。

这个规律让他不由自主地张大眼,段缠枝翩然的身影在她打完招呼就不顾对方反应地拿钥匙开门后,骤然出现在门口。

镶嵌着黄金的门框似乎不如门口的她灼眼。

这是他曾经和小公主约定的敲门暗号。

那时候,段缠枝在别苑里疯跑撒欢,段昂就和邵霁川一起站在廊亭下看着她。

她莽撞地扑到松软的雪堆里,却没有哭。

一阵阵朗朗的笑声回荡在院子里。

段昂裹了裹身上的长袍,看着段缠枝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慢点跑!”

“像只小松鼠。”

他突然问邵霁川,“你觉得她这副活泼的样子,像什么?”

邵霁川发愣,没思考就脱口而出:“非要像什么吗?”

看着段昂不变的表情,他感觉今天自己是不回答不行了。

“像只蝴蝶。”

段昂笑:“蝴蝶的寿命可不长。”

“嗯,但是美丽又自由。”

段昂抬起脚,踹落了旁边树上的积雪,“怎么能用活泼来形容蝴蝶呢?”

雪淅淅沥沥地砸在地上,段昂将带着热气的茶浇到上面。

“要我说,像狸猫好,寿命不算短,又招人喜欢。”

“茶喝完了,我回去了,你看着公主。”

段缠枝跑累了,看到亭子里就还剩邵霁川苦苦守望着,她善心大发地跑过去陪他。

急匆匆的脚步踩实了浇灌热水的一捧雪花。

“怎么只有你了,父亲呢?”

“他嫌冷,先回去了。”

“哦。”段缠枝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下一秒被邵霁川抱起,她疑惑地眨眨眼。

“凳子凉。”说完,他将自己的围巾拆下,迭起来放在段缠枝屁股下。

“谢谢你啊。对了,我今天上课,老师教我说,两个互相信任的人之间要有神秘的暗号,我们两个也定一个吧。”

她的手被冻得通红,在冰冷的桌子上敲了六下——“叁长叁短”。

可爱的小公主歪着头等待他的回答,段缠枝的话将他拉回现实——“我们谈谈吧,安东尼。”

如今的她,也在等待他回答。

“好——”

“你是个好的总理,大概是因为经历过被剥削的生活,所以你知道人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她从容地合上房间门,又从容地坐到他的对面。

“这些年,丰藤在你的治理下,发展得很好。你很了不起,打破了四大世家分立治理的局面。”

岑感觉段缠枝像在做什么年终总结,对优秀员工进行pua训话。

“没有殿下厉害,你彻底拆毁了四大世家的格局,将陈氏踢出。你还是那么果断,就像杀死小金日内,更是说干就干。”他对丰藤的事情,了如指掌。

“安东尼,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恨我。”

“别叫我那个名字。”

这个代表着他曾是加里特奴隶身份的名字让他不齿。

“你知道吗,这个名字是我当初翻了好久的书选出来的名字。它的寓意是自由的风,是我对你的美好祝愿。”

“还记得那个电车难题吗,你筹备谋划了这么多年的复仇计划和我被拴在了铁轨上,你救谁?”

邵霁川好像并不大爱,维护人民似乎只是他这么多年的任务和伪装,只是他做的比较好罢了。

他一直想,若是这一世他也能遇到段缠枝,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决绝,没有回头路了。

可惜没有如果。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吧,邵霁川,他心里对自己说,可双唇翕动却始终回答不出。

“邵霁川,你太贪婪了,复仇你想要,真情你也想要。”

“我在政府厅实习的时候,你把那么显眼的东西放在我面前,是希望有人看到后,发现所谓的真相后,可以及时拉你回头吗?”

“但邵霁川,这么多年,你的等待没有效果。”

这句话,击溃了邵霁川的七窍玲珑心,他一直自诩聪明,可此刻却捂住胸口问自己,他真的一直在等待吗,在等待谁拉他一把。

“现在还来得及,邵霁川,我会拉住你的,无论如何。”段缠枝的手冷冰冰的,不像他一直待在房间里是暖的,一冷一热的组合有些怪异。

他抽回自己的手,凝视着段缠枝的眼神,却贪婪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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