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娆哭得眼泪婆娑,看着袁璎的双眼充斥着恐惧,晶莹的泪花打着转大肆掉落,她被扯得发痛,呻吟声不断,想反抗,却又奈何不了袁璎再次重重抓提她的头发。
“谁他妈让你打的?”
右手抓扯着她的头发,袁璎怒视着林玉娆,狠狠发问,随后左手一扇,清脆的“啪”声响起,便在她白皙的脸上留下一个红印。
“啊啊啊……”
脸被她打偏,头发杂乱散落了满脸,林玉娆大叫着死命反抗地朝后退,她就提着她的脑袋把她抓回来,让她必须死死地看着自己。
“啊啊…呜呜呜…放…放……我求你…”
“小璎!放手!!”
李舒焦急地去牵制她的手,被她猛地甩开。
“你有什么资格打?”
她的眼里只剩下血色,“啪——”的又一声,她的巴掌再次落在了林玉娆的脸上,这一次几乎给她打得白眼直翻。
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男人焦急的呼喊声,叫苦连天声,同时也有女人嘶哑的泣鸣。
林玉娆给扇得朝后一倒,袁璎还想继续收拾她,却没想腋下一股气力,给她直接朝后扯了过去。
“袁璎!差不多得了,再打出人命了!!”
袁钊双手横抱她,锁着她的动作,忍受着她的肆意挣扎。
“去你妈的!老子今天一个都不放过!!放开我!!”
“小璎,冷静一点!你不是这样的人!!”
李舒也连忙跑到她的身前,挡在了她和林玉娆的中间,钳制住她的双手。
“算哥哥求你了,先深呼吸冷静一下好不好,小璎?”
李舒面容温和,眉眼间带着不可多见的请求,嗓音也带着似风若月般的清雅,重点是那双眼睛,像极了白松夏那似琥珀般澄澈又净肉的眸。
她仿佛听见他在耳边唤她,“小璎,冷静一下,好吗?再生气可就不好看了。”
她仿佛看见他就在身边,唇角微勾起,揉揉她的发,“笑起来的小璎最美了。”
学长……
干涸的嘴唇微抿,袁璎一瞬回神。
不…我……
袁璎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心手背都红肿不歇,她颤抖着嘴唇,才突然感受到手上传来的钻心的疼痛。
她微微蜷缩着手指,视线被眼泪模糊成云雾。
怎么了……不,不该是这样的……
我……
学长,我……
我没有……我不想的…
世界被泪水描摹成迷雾一样的森林,她忍着喉头的哽咽,猛地从二人之间抽离出去,自板凳上拿了书包就头也不回地飞奔出门。
————
清晨的夏雨淅淅沥沥,昏暗的天空像被罩了一层陈旧的纱布,压得人难以呼吸。滴滴答答,珠玉般的雨水拍打着盛绿的枝叶,坠落在坑洼的道路上,溅起层层激荡涟漪。
手掌撑着树木,袁璎大口喘着粗气,近乎面红耳涨地抽泣着,眼泪止不住地掉落。
脸被雨水淋湿,泪水被裹挟,顺着下颌与脖颈滑落至领口。额上青筋随着她的大幅度动作,一隐一现,她咬着嘴唇,只觉得心脏裂开了一样难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她明明不想的。在这个家,明明说过只要做一个木头人就好的,可到头来怎么还是变成了这样。
好像她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她在挑事,她明明是不想伤害任何人的……
“小璎?”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袁璎身形一震,猛地回过头。
只见白松夏一袭深色的西服,红色的领结打得一丝不苟,他撑着一把黑伞,站在离她不远处,神情凝惑。
瞳孔猛然骤缩,她眼睫震颤,指尖深陷入皮肉,转头便跑。
“小璎!”
白松夏上前拉住她的手腕,扇身一斜,顶上的雨水肆落飞溅,将他的肩头淋湿。
“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他牵着她的手臂,神情万分忧虑,力道轻柔却又不容挣脱,“别推开我,好不好。”
眼泪再次模糊了双眼,唇身颤抖着,感受着手臂处的温暖,她抬眸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她念念不忘的脸。分明就看不清,可她还是觉得那样温柔,清风明月似的,那样的好看。
这个叫白松夏的人,总是会在她难过的时候出现。
“学长……”
她张唇嘶哑地唤着他,一股委屈的情绪猛地涌现在心头,她想也没想,便直直抱住了他。
胸腔剧烈地起伏颤动着,她紧紧地抱着他,在他肩上肆意的放声地哭。
白松夏疼惜地轻蹭了蹭她的鬓发,撑着伞的手将她又往自己身前紧紧揽了揽,随后抚上她的背,轻轻拍打着。
“哭吧,没关系的,我在。”
————
到学校的时候基本上已经9点多了,袁璎精神不振,白松夏听了她支吾的话语,本来是想让她在公寓好好休息一天的,但袁璎还是坚持去了学校。
不论怎么,还是要学习的。
白松夏很会安慰人,袁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总是暖暖的,他不会火上浇油,不会不明事理的评头论足,肆意教训,也不会随意的站队。不管事情是怎样的,他就是他,给予的永远是最客观最温和的评价。
他说小璎,这世上有很多种人,有的人贪婪,有的人愚蠢,有的人表里不一,有的人纵情声色,背信弃义,还有的人操持玩弄……世上什么人都有,你不能全都跟他们计较。不要被他们裹挟着带向深渊,很多时候沉着冷静更有助于自己,要学会去成长,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什么对你有利,什么对你不利。小璎,你的父亲他们,我没有资格去评论。但你,我应该有资格同你谈论,现在的情况,想想,好好学习才是正事不是吗?以前的仇怨,该记在心里,但不是现在,不是现在毫无章法地一味发泄,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他朝她笑着,喂了她一颗白荔味的糖果。
“小璎笑了。”
她笑的时候,他跟着笑得开心,理了理她的额发,摸摸她的头。
……
袁璎拿着笔,嗅了嗅手背上还残余着的药水味儿,又看了眼白花花的试卷,深深吐出一口气。
果然,一大早就已经耗尽了今天一整天的元气,现在做试卷真的完全不在状态。
写字都手疼……
放下笔,她抬头看向窗外绿油油的树叶淌着流水。雨下了一整天,天空电闪雷鸣的,时不时发出低闷的轰鸣声。
晚上怎么办呢……
虽然学长说的话她都记得,无非就是让她冷静,不要同他们计较,可她……还是忍不了心中的暴躁。
也许是年轻气盛吧,这口气她吞不下,况且她还亲手打了袁华鹏和林玉娆,他们一定觉得她不可理喻,无法无天了吧。
可能门都不会让她进,说不定还要跟她断绝关系。
切,断就断。
她就是烂在大街上,也才不要回去。
课程一点一点减少,窗外的雨却不断加剧,大风呼啸地穿过走廊,刮着不知名学生的纸卷飞滚。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垃圾桶喷涌不泄,还未被捏瘪的易拉罐哐啷啷地滚落在地上。
窗外的枝丫重重地打着透明的玻璃窗,啪嗒啪嗒的,刺眼的闪电高速地闪烁着,在昏暗的教室里映射出了根错的暗影,定睛一看,像来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