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哎呦,他还能留在家里陪客人用饭,不容易不容易。
宋家准备的晚饭确实丰盛,宋元亭、宋老爷子和谢逸年都坐到了餐桌前。
姚容不吃,也坐到了餐桌前。
宋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宋老爷子边吃东西边追忆道:“宋家出事那年,我刚两岁。”
“我爷爷出事后,父亲也跟着出事了,母亲被娘家接了回去,把我留在了宋家。”
“姑姑在海外留过学,但说到底,她还是自幼受着父亲的庇护长大。那时,大姑抱着我,匆匆收了几样值钱的物件就逃出了宋家,想办法带我去北平。”
“后来是苏阿姨收留了姑姑和我,还把自己大半的积蓄都给了姑姑,让姑姑孤身北上时,不至于受银钱困扰。”
宋老爷子都这般年纪了,八十年来历经风霜都面不改色,提起这段往事时,却忍不住眼眶一红。
“姑姑离开前,苏阿姨说,她给姑姑做了一把油纸伞,想要等姑姑嫁人时,把油纸伞当做新婚礼物送给姑姑。只是,油纸伞还需要几天才能彻底做好。”
“那时,姑姑已经不能再留在苏州,只能与苏阿姨告辞,还与苏阿姨约定,等过段时间时局安稳,会再回苏州取走这把伞。”
“但——”
宋老爷子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等姑姑带着我,历经千辛万苦到北平后,却发现在这短短两个月里,那位原本在新政府任职的伯伯居然被罢免了。”
“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情,姑姑给苏阿姨写了好几封信,但不知道苏阿姨有没有收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