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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1 / 2)

男人三妻四妾是寻常,何况他再三承诺哪怕是贵妾,也万万不可能越过正室。他心中的最为爱重的始终是红衣,红衣却不体恤他的为难。

这么多年来,他谨记自己的承诺,哪怕是母亲临终之时苦求他扶正兰表妹,他都没有答应。还有国公府的世子之位,他也一直为他和红衣的儿子留着。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质问我!”

若是一般人,早在盛国公骇人的气场之下软了腿。

隐素丝毫不惧,眼神不避。

她拼命告诉自己,一个老渣男而已,她不生气,她不生气。

然而她做不到!

胸腔中的愤怒像要喷涌而出的岩浆,烧得她心口又恨又痛,她真想不顾一切地指着老渣男的鼻子痛骂。

“是佛祖给我的胆子,国公爷难道没听说我自小在寺庙长大的事吗?佛说正心敬之,不有他情,方才是夫妻善缘。若有违则业有亏,必有所应。国公夫人当年随国公爷征战沙场,立下无数汗马功劳。难道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夫妻感情,还敌不过世俗孝道之下的三妻四妾吗?”

“咳,咳…”盛国公猛烈咳嗽起来。

他一出生就是国公府的嫡长子,周岁被请立为世子,自小天资过人备受称赞,年少成名战功赫赫,身处高位多年说一不二,从未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过话。

魏明如脸色不太好看,不悦地朝隐素看来。

“傅姑娘,这是我盛国公府的家事。我祖父对祖母的痴情世人皆知,你一个外人不知内情,妄加评论是否不妥。”

“魏姑娘,恕我直言,你若是不知道国公夫人当年因何离开国公府还罢了,你明明知道她是因为介意你的姨娘祖母而走的,你怎么有脸称她为祖母。莫说是她,我一个外人听着你这一口一个祖母都觉得无比刺耳。”

这下,盛国公咳得更厉害了。

魏明如已经变了脸。“傅姑娘,我一直对你礼让有加,没想到你居然对我恶言相向。我知道你是因为心悦谢世子,又因自己身份配不上而对我怀恨在心。但我祖父是堂堂国公,岂是你一个伯府之女敢指责的。你这般言语无状,实在是太狂妄了!”

“我实话实说,你都听不过耳。可想而之,如果国公夫人听到你叫她祖母,该有多么的恶心。”

“傅姑娘,你太过分了!”

盛国公剧烈地咳嗽起来,因为喘不上气而胀得老脸通红。他指着隐素,眼神像战场之上所向披靡的刀。

“你……”

“盛国公,我劝你还是别找她了。她若是知道这些年你和你那妾室恩恩爱爱儿孙满堂,一定会后悔这辈子认识你,更后悔当年为你出生入死不顾一切。”

盛国公凌厉的目光一黯,他想到了当年的种种。若非红衣,他早已命丧黄泉,若非红衣,何来他的战功累累。

不。

红衣怎么会后悔认识他?

红衣不是说过此生有幸得魏郎,三生不入轮回路。

“你一个小儿,你知道什么…红衣她,她最是不后悔认识我的。”

“事到如今,国公爷何必自欺欺人。我一个外人都替国公夫人不值,或许当年她也觉得自己一片真心错付,为自己曾经的付出不值,所以才会伤心离去,此生不愿再见国公爷。”

魏明如气极,“傅姑娘,我祖父是何等人物,他不过是纳了一个妾室而已,怎么就不值了……”

“明儿,别说了。”

盛国公神色越发黯然,旁人不知红衣的性子,他又怎会不知。红衣最是热情洒脱,飒爽豪情让人为之着迷。红衣也最是无情干脆,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一旦失望之后绝不原谅。

这位傅姑娘说的没错,红衣定然是不想被他找到,所以这些年一直躲着他。

他身体颓然一垮,如被抽走所有的精气神。

半晌,他示意魏明如过来扶自己。

魏明如扶着他,祖孙二人看上去关系十分亲近。

他似是一下子老了许多,脚步都有些虚浮。临出书房之前,那黯然又复杂的目光朝隐素看来,带着几分惊疑。

隐素依旧不回避,神情坦荡。

他们祖孙二人出了书墨轩好一会儿,王掌柜也没有进来。

她低着头,双手撑在桌子上。

阿奶,阿奶。

记忆中那慈爱妇人仿佛就在眼前,用悲悯目光看着她。

书柜忽然移动,现出一道门。

门内有人出来,皎若明月,仿若神光普照。

那人走到她身后,她没有抬头,却是转身将对方抱住。

“夫君,我好难过。”

欢喜

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 她埋首在这熟悉的气息中,感受到的完全不同于初识时的惊惧害怕,而是信任与安心。

这男人不为人知的秘密再多, 令人意外的事情再多, 她也不会有太多的震惊,毕竟没有哪个秘密比得过这男人本质是疯子的真相,也没有哪一件事能比得过暗杀皇子的事实。

窗外的石榴花开得越发如火如荼, 有风拂过时, 叶间的红花恰似一个个翩然起舞的女子,热情如火为爱不顾一切。

似曾经的叶红衣, 也似原来的傅隐素。

“我明明不是她, 我好像又是她。她可能只记得阿奶也给别人挡过剑,而忘了阿奶说过的话。为了给一个不爱她的挡剑,自己却死了。”

若是旁人,必定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但谢弗知道,她说的是真正的傅隐素。

“阿奶走了之后没再回来,我知道她应该早就放下了。哪怕是临终之前,她也没有将此事告之父亲, 我知道她不仅放下当年的过往,也不想我们和她的过往有任何瓜葛。”

若非放下,又岂会再婚有女。

“但是谁能想到我们竟然会遇上,而我又知道了这一切。若是他们两相忘记彼此不再挂念也就罢了, 我反倒跟着释怀。偏偏那人已经与他人儿孙满堂,却还对我阿奶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样,我实在是受不了。”

她真正介意的不是祖母的真情错付渣男的不值, 而是那让人如鲠在喉的所谓念念不忘。还有那一声声令人作呕的祖母,直叫人想吐之而后快。

怎么能这么恶心人呢。

“夫君, 我心里闷得很难受,你说我该怎么办?”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也会一走了之吗?

戾气突然从心底聚起,如同黑压压的乌云一样堆积在原本清如镜的眸子中,不断地翻涌变化着阴森恐怖的形态。

这戾气来势汹汹,盘踞不散。

男人玉骨般的大掌收紧,指关节泛白。

隐素似是完全没有察觉到男人气息的变化,忽地来了精神般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狠声道:“如果是我,当年我就不可能默默离去。凭什么我要主动让位,就算是一片真心喂了狗,我也让狗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我不好过,狗男人也别想好过!”

戾气顿散,镜湖重现。

这女人如此的合乎他的心意,他如何能放手。

“那你记住自己说的话,若我以后惹你生气,你千万不要一走了之,要么杀了我,要么和我不死不休,一定不要轻易放过我。”

隐素莞尔,眉眼弯弯。

还有这么求人的?

果然还是那个疯子。

只是她不仅不害怕了,甚至还心生欢喜。

两人抱了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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