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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撵重重的落在湖里,冲击力激起巨大的水花,四溅到了岸上。

杜清时不管三七二十一,里头可是自己名义上的外公,这中原大地唯一的主人,他想也没想,直接一起跳了进去。

不知为何,明明已是夏日,这湖里的水还是如同冬天一般又冷又深,杜清时全身都绷了起来,睁大眼睛寻找着。

水里y沉如同深渊,杜清时费力寻找片刻,终於看见一点。

他看见了轿撵,将帘子一拉,看到憋着气双目圆睁的皇帝。

杜清时伸手一拉皇帝,紧接着朝湖面游了上去。

聪亿跟明峰焦急的在岸边等候着,他们两个也刚从水里出来,是照着杜清时的指示将那个禁军统领给救了上来。

「哗啦」的一声,杜清时浮出水面,将皇帝给拉到岸上後,终於松了一口气。

皇帝果然是上天庇佑,经历一番折腾,又险些溺水,咳了几口水後竟然安然无恙,甚至还中气十足的说着。

「快把这些谋害朕x命的叛贼给抓起来,朕要他们诛九族!」

杜清时还在一旁连连喘着气,看着此刻活蹦乱跳正吼吼的皇帝,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身t太过虚弱些。

倒也不用杜清时出手了,帝姬府里的侍卫们毕竟是由安南侯训练的,三下五除二就将这群叛贼给制服住,现在只等皇帝发落。

「来个人,给朕搭把手。」皇帝一喊,聪亿跟明峰连忙上去扶了一把。

皇帝走着有些颤抖,但眼里的欣赏跟惜才之光是遮掩不住的。

皇帝缓缓走到了杜清时的面前,伸出了手,说道

「好孩子。」皇帝走到了杜清时的面前,「你可愿随朕回京,辅佐朕?」

13

韶州连夜搜查刺客余党,整个城上下如坐针毡,一时之间节日带来的热闹都被这高压的控制下逐渐消散。

「陛下。」皇帝身边的公公小心的走了上前,附在皇帝旁边耳语。

「哼,关相一家独大,朕早就料到是他们,不过他们实在太过焦急要杀了朕,这麽快便露出了马脚。」

皇帝冷哼一声,脸上神se越发y郁起来。

沈默半饷,皇帝又说。

「那罪人虽被收买,但其心并不真想杀朕,不过是为他nv儿罢了,天下又有那个父母忍心看着自己儿nv逝去却能不做功夫呢,他这样,朕能理解。」

一旁的公公附和道,「陛下所想,皆是天下父母心声呐。」

外头正下着雷雨,满城风雨,一道惊雷忽地劈了下来,将整个暗沉沉的天地都照亮了起来。

「去准备吧。」皇帝喝光了杯子里的最後一口茶,「回上京去,是时候也该解决这个困扰朕半辈子的钉子了。」

雨如瀑布般疯狂的下着,街路上空荡荡,前几日的万人空巷与现在空荡荡的街道相b,反差十分明显。

皇帝的轿撵已经准备好,正在外面候着。

皇帝要回上京的消息并未传回,主要是想来个出其不意,回上京後一网打尽那些叛党。

「清时…」朱雀牵着杜清时的手,颇为不舍的说,「你大可以留在韶州的,有爹娘护着你。」

朱雀看着杜清时那张坚定的脸,yu言又止,最後还是没说出口。

「你不必去受那种苦的。」

杜清时心中也当真是五味杂陈,他抬头望了望那y骛的天空,彷佛这会是他最後一眼看到这里的景se。

皇帝提出要带他回京,他不是没有犹豫,只是他心中的杂念实在太多,再留在这里,杜清时心中的疑问的杂念只会如同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最後彻底压垮自己的内心。

他想要离开这里,去一个新天地,开始新的发展。

然後去寻一个路,能让他再次见到李宸辞。

哪怕那条路再怎麽艰涩难走,杜清时想,他已经不能再靠旁人了,余下的,他得自己去面对了。

他早已不是小时候只能哭着说要见他的ai哭鬼。

「母亲,我想去更远的地方——保家卫国,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杜清时苦涩的笑了起来,慢慢挣开了朱雀紧抓着的手。

「我会再回来的,母亲,我们终有一天会重逢。」

聪亿跟明峰也一同随行离去,随着杜清时一同上了马车。

水花长长的溅起,伴随着离去的思念一同走远。

「为何去寻那条路呢?」朱雀低声的说着。

但无人回应她,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侵扰着。

如那命运多舛的世间人一般,找不到归途。

上京也是连日大雨滂沱。

最繁华的东街住满了达官显贵,其中地位最显赫的便是关丞相一家。

朱红se的大门光丽如刚建好一般,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门口,尔後从里头出来一位男子。

他面se沉沉,一旁的侍从小心翼翼地要去扶他,却被他狠狠一把推开,「垃圾东西,要你们何用?!」

一夥人齐齐跪下,说道。

「丞相恕罪。」

那人刚要继续发作,却见朱红大门缓缓打了开来,里头走出一位相貌yan丽卓绝,五官都有些不似中原人的nv子。

「凛锡,这些人也是无辜,何必撒气在他们身上。」

她款款踏步而来,关凛锡看见她来,面上表情不由得舒缓不少。

「芙娜,你身子骨不好,不是叫你在房里静养,怎的又跑出来。」

「这不是想我们丞相爷了吗。」芙娜伸手一g关凛锡的袖子,拉着他笑yy的走进了府里。

夜里,房里传来一阵阵笑语莺歌,芙娜一身西域装扮,正跳着舞。

但关凛锡却没有往日的兴致高昂,反而一脸忧心忡忡。

芙娜轻巧的转了个圈,顺势坐在了关凛锡得身上,她妩媚而蛊惑的眼神陶醉的看着关凛锡,她伸手抬起关凛锡的下巴,悠悠地道。

「怎麽,本公主跳的舞,如此不合丞相的意,不然,这俊脸为何如此严肃。」

关凛锡的确如芙娜所说,傅粉何郎一般的面貌冠绝朝堂,而他年纪又尚年轻,今年不过而立,当朝丞相共有两个,而关凛锡可谓是黎朝成立以来最年轻的丞相。

关凛锡也是关家收养的养子,关家世代皆为武将世家,夫妇俩又膝下无子,便当他如亲生一般抚养。

他也是个有勇有谋的,以状元考进官场,而後一路平步青云,坐上了右丞相一位。

但也因其不凡的面貌影响,坊间也传言他这个位置,不过是靠美se换来的。

「你说你一个堂堂西域公主,离家出走这是为什麽?我们一族被黎朝人欺凌杀害,只能俯首称臣,复仇这事可不是说说而已,我本不想连累你的,为何要过来呢?」

芙娜定定的看着关凛锡,一切的家国仇恨好似都融於那个深棕se的眼曈之中。

「但我们现在有能力反击回去啦。」芙娜心疼的蹙起秀眉,「你又何必如此辛苦,只要我回去跟父王说一声,西域的千万铁骑便会全数出动,踏平这个中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当初洛叔牺牲了自己保下了我们一家,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我们能助你一臂之力。」

多少的血泪交织,多少的仇恨不甘,都凝结成了一颗珍珠似的,含在蚌里,成了一个折磨自己的刑具。

关凛锡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我刺杀皇帝一事,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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