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何言打了一半的哈欠硬生生被掐断,张大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为阙爷的勇敢激情而鼓掌,还是该为麻烦上身的罗闻致默哀。
“你知道阙爷一向言出必行,做事不打折扣的,我真的慌得一批!老爷子要是知道了,舍不得对我动手,但一定能让保镖把他的腿打断!何言,何医生,何院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行了行了,我现在给医院打电话。”何言揉了揉太阳穴。
这边电话挂掉,何言在通讯录里找自己医院前台的电话。
结果被盛垣伸手盖住手机。
何言:“?”
盛垣瞥了他一眼:“你笨不笨?谁家医院大晚上通知人住院的?你不得把罗经年吓死?”
何言一敲脑壳,“差点让罗闻绕进去。那怎么办?”
“凉拌。”盛垣一把捏住他的手机放在一旁,按着他的肩膀躺了下去,“睡你的觉。阙爷心里有数,不会胡来的。”
何言瞪圆眼睛,“他前几天还在罗经年眼皮子底下藏在罗闻的卧室里!”
“不是没被发现吗?阙爷的身手你还没数?”盛垣在他的额角轻啄了一下,“就算被发现,这也是他们迟早该面对的。行了,睡觉。”
行吧。有道理。何言听劝,关上床头灯,一把压住了盛垣。
这边罗家别墅里,罗闻死活没等到何言的电话,坐立不安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一直缩在洗手间里。
……
就离谱,谁家好人在自己家打电话偷偷摸摸蹲厕所的。
罗闻冲了水,捏着手机忐忑推开洗手间的门,迎面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扑了他一脸,罗闻心头猛的一松又瞬间捏紧,迅速把卧室门反锁,扭头检查了一遍窗帘才转身狠狠在阙之渊的腰间掐了一把。
“你要死了!你这叫自投罗网!我家院子里保镖六个,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点本事都没有,我还怎么坐江山。”阙之渊轻笑,下巴在罗闻蓬松毛茸茸的发顶蹭了蹭,“我有点想你。”
“今天不能胡闹。”罗闻压低声音,“我要在老爷子这里住两天,过两天要住院了,我得陪陪他让他安心。”
“不冲突。你陪你的,我睡我的。”阙爷轻声。
“你别太离谱!弄我一身痕迹我怎么藏?”罗闻瞪眼。
阙之渊没忍住笑出了声,低低的声线压在喉间,胸膛起伏,“骗你的,我能这么没轻重吗?我就不放心你,心里悬的慌,就想抱抱你。”
罗闻松了一口气,同时心底泛起软软的涟漪,“没事啊,我好得很。过两天住院了,你就能来陪我。”
“天天陪你。”阙之渊认真道。
“何言知道你想把他的医院当成酒店吗?”罗闻偷笑。
阙爷毫不在意,“他要是不服,我就把他医院买了,让他替我打工。哦,替我们。”
“净说大话。”罗闻在他的胸膛蹭了蹭脸颊,半点没往心里去。
他还记得,阙之渊说自己只有一件衬衫,二十九块钱买的。前些日子阙之渊给他买了辆不便宜的跑车,已经让他内疚不已了。
阙之渊说抱抱,就真的只是抱抱,站着抱,躺着抱,趴着抱,挪到沙发上抱,挪到飘窗上抱。时不时亲吻,轻啄,唇齿相依。
他忍着澎湃的欲望,小心翼翼用指尖描摹罗闻的轮廓,只觉得自己在拥抱一个易碎的昂贵瓷器,价值连城。
不为别的,就因为白天他私下问何言,何言告诉他,后面的治疗会很痛苦。
而罗闻并不知道自己将要承受什么。
罗闻就放任自己在阙之渊的怀里软成一滩水,随他作乱任他揉捏。有时候痒的轻笑,有时候面色泛红。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好好的躺在床上,被子掖到胸口,身上换了睡衣。罗闻一骨碌翻起来,房间里没看到人,对着镜子照了照,身上也毫无痕迹,不酸不痛。
除了唇瓣嫣红的要滴血。
仿佛昨晚就是做了个梦。
倒是何言一夜没睡好,生怕半夜被罗经年的电话炸醒,让他还一个黄花大儿子。
早上何言打着哈欠对着镜子捣腾了好久,才勉强支棱起一个人样。
盛垣早就起了,坐在楼下客厅看经济新闻。虽然不去公司,但也恢复了自己的生物钟。只要何言不作乱,他的生物钟就还灵。
简单吃了早饭,何言就往医院去了。
“我中午不回家吃饭,很久没去医院,今天要去看看。事情堆了很多。”
盛垣坐在沙发上没起身,对着玄关处的高大的身形挥了挥手。
何言开车出门,莫名感觉刚才那一幕,像是家里的妻子和丈夫作别。
嘻嘻!不知道回家的时候,小家猫会不会给自己拎包拿拖鞋泡茶。
脑袋里胡思乱想着,何言埋头走在医院长长的通道内,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对方手里捧着一大罐冰水,盖子滑落,冰块带水稀里哗啦泼了何言半身。
“对不起对不起!”那男子赶紧抬头致歉。
解离症
何言刚进医院,一身西服进来还没来得及换上白大褂,赶紧后退两步也还是被泼湿了半身。
“真不好意思!”对面的人连声道歉,抬头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是我不好!盖子没盖紧,我带您去换一身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