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俱乐部四楼,老太太确实已等在了这里。
比起几天前,她的状态已恢复了许多,撤掉了点滴瓶,桌上摆着十几杯奶茶,正兴致勃勃地抽着旱烟拆着附带的盲盒立牌,从里头往外掏不知道是哪部作品里的角色。
旁边儿还坐着个年轻男人,见到严律一帮人呼啦啦地站进来,立刻将目光锁定在随后进来的肖点星身上,见这小子全须全尾后才松了口气。
肖点星也瞧见了他,惊奇道:“哥?你怎么也在这儿?”
“揽阳,我早说不会有事儿的,信了吧?”老太太豪迈地撕开一包盲盒,凑近了看看,顿时皱眉,嘀嘀咕咕地将这个立牌和旁边一模一样的一堆丢到一起,“格老子的,老娘我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在天天上赶着当韭菜……”
董鹿一看到满桌的奶茶和联动盲盒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无奈地大叫:“姥姥!您又为了个联动买这些东西了!我早跟您说了,您这手气是抽不出好玩意儿的,上回那个盲盒,一千块钱没出隐藏,您不都指天画地发誓了不再买了么!”
老太太哼哼唧唧,还是旁边的肖揽阳笑着打岔:“老太太说得对,跟妖皇出活儿一准太平。”对严律和薛清极笑着点点头,“妖皇和……嗯,这位,这趟出活儿顺利么?”
“还成。”严律替薛清极回答,“来接你弟弟?”
“是啊,这小子毛毛躁躁的,我跟我爸都担心。”肖揽阳道,“我爸专门让我等消息,他一回来就先带回家再说。”
肖点星不乐意了:“事儿还没完呢!我要留下,老太太,您不知道那个疯女人多可怜……哎,对啊,赵红玫呢?”
他跟隋辨这才发现赵红玫没上楼,连带着老孙、孙化玉和另外那个医修也没来。
“你能帮上多少忙,留下来也是添乱!快跟我回家,爸身体好了才多久你就又敢闹腾了?过几天是咱妈祭日,还得去扫墓呢,你老实点回家陪爸说说话。”肖揽阳揪着肖点星的脖领子就往外拽,一边儿对严律等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父亲前段时间小病了一场,最近才完全恢复,正找这小子呢。”
众人都表示理解,只有肖点星脾气上来,抱着大门不撒手:“那不行,赵红玫呢?我得关心后续啊,不能把人拉回来就不管了!”
这小子虽然脾气大,心倒是不坏。
老太太拆着盲盒,不紧不慢地开口:“点子,你就跟你哥先回去吧。甭担心,老太太我还没老糊涂呢,该安排的保证都安排得利利亮亮的。”
肖点星对老太太的尊敬估计比对他哥都多出一大截,闻言也只能撇着嘴皱着眉,不情不愿地撒了手。
老太太又喊道:“等会儿!”
肖家两兄弟不明所以。
老太太指着桌上的一堆奶茶,笑眯眯道:“来都来了,快,一人两杯,拿走!”
“……”
肖家兄弟一脸麻木地提了四杯奶茶离开。
他俩一走,老孟就忍不住开口:“掌事儿的,老孙他们呢?”
“你急什么?”老太太看他一眼,继而转头又笑着伸手摸摸隋辨的大狗头,“哎呦乖娃儿,累了吧?”
隋辨老实巴交:“嗯,有点儿,不过还是严哥和小年儿干活多,我就是搞搞后勤工作。”
老太太慈眉善目道:“懂事,奖励你,你喝三杯。”
隋辨:“……啊?”
“快,”老太太搜罗了三杯塞给他,对他挥挥手,“拜拜,让他们给你找个宿舍先洗洗睡吧。”
严律见她转眼就送出去七杯,忍不住撇了撇嘴,一扭头却发现薛清极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桌上这一杯杯没喝过的新鲜玩意儿。
隋辨是个听话的傻孩子,费劲地拿了三杯,跟严律他们打了个招呼,约定了再去严律那边儿找他,这才抱着奶茶吭哧吭哧走了。
屋里的人转眼被打发了大半,老孟又加大了嗓门:“老姐姐,你是防着我吗?赵红玫也算是我带回来的了,怎么扭脸儿就没了?”
“你带回来的?”胡旭杰气笑了,“哥儿几个累死累活的时候你哪儿去了?跟车跑了二百米你就当你跟我们是一条道上的了是吧?”
老孟气得要吵架,却听一道带笑的声音道:“我能得一杯么?”
几人扭头,见薛清极正指着桌上的奶茶对老太太讲话,老太太大喜,一拍大腿:“当然行,快快,你爱喝纯甜口的还是酸甜口的,哎呦你喝这个吧,里头有小糯米丸子似的小料,严律带你出门这几天没喝过这好东西吧?哎,他就知道个碳酸饮料,土老帽一个,以后来门里,两杯起送我正愁没人跟我拼单呢!”
董鹿无奈:“姥姥!”
“你少编排我。”严律皱着眉,咬着烟骂边骂边走上去挨个儿看了看,最后选了另一杯给薛清极,“你喝这个,这个上回大胡喝过,甜的他直喝水漱口,你估计爱喝这个。”
薛清极含笑点头,然后一手一杯,端着坐到了沙发上,动作十分流畅自然,扎开一杯掏出严律的手机,对几人比了个“请”的手势:“诸位继续。”
老孟摸不着头脑地看了看他,扭头问董鹿:“哎?薛家这小孩儿好像疯病好了不少?”
董鹿叹口气儿,却没过多解释,又扯了一遍之前老太太给薛小年算命的那套出来糊弄。
“行啦,老孟,晌午头饭点儿,你去吃饭吧。”老太太继续摆弄她那些盲盒袋子,“后续有事儿我再知会你,放心,越不过你这孟氏大家长。”
老孟犹自不服:“老姐姐,您老这样可不行,别是防着我吧?还是见我年纪大了不顶事儿,连妖族的你都用的起来——”
“孟德辰,”老太太抬起眼来,她虽已上了年纪,眼珠却仍黑白分明,脸上的笑落了下去,一股无形的压力压了下来,“掌事儿的要干的活儿,难道还要跟你一一解释?别说是你,便是其他世家也不是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的。”
严律点燃烟,站到窗口吸了起来,余光瞧见老孟的脸色变了变,最终也只能点了个头。
“行吧,”老孟忍了,“我就是怕你疑心,我们孟氏最近出了不少有出息的孩子,但你却不咋让他们出活儿,我以为你……”
老太太长叹一口气:“出活儿难道是什么快乐事儿么?越是出活儿就越在修行这条道上走得远,修行的到了最后又有几个顺遂如意的。”见老孟神色软了,立马又笑起来,指着桌上的奶茶道,“好,你也来一杯!”
老孟:“……”
旁边儿严律忽然开口,悠悠道:“对,一杯就够了,他年纪大了不好多喝这些甜的。”
胡旭杰摸摸脑袋,看看严律,看看薛清极,总觉得这话似曾相识。
老孟一听这话,顿时大怒:“放……胡说!一杯算什么,两杯,不,三杯!老姐姐,都给我找最甜的!”
老太太喜滋滋地连连点头,立刻让董鹿打包了三杯给老孟带走。
一直到出门,老孟还昂首阔步跟打了胜仗一样。
薛清极吸着奶茶斜眼看了看严律,见妖皇正用夹烟的手掩着自己上扬的嘴角。
幼稚,这挤兑人的方式还属于剽窃行为。
老太太大发完自己这边儿的人,又对胡旭杰招招手:“大胡啊,你看你这体格……”
胡旭杰看了眼严律,见严律点了点头,立即打断老太太:“得得得,您甭说了,让您一说我都得朝着十杯那么喝了。”说完自己倒是也自觉,抄起两杯头也不回地走了。
屋里终于只剩下包括严律在内的四人,老太太又看向薛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