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还不堪重负的吐了一口血。
在场学子看了无不动容,有的还流下了同情的眼泪。
在他们看来,莫西桐亲爹抛妻弃子,亲娘又恶毒贪婪,他自小家贫,吃了不知多少苦头,不仅没被生活压垮,还能坚持读书,简直是可歌可泣、难能可贵。
莫西桐此次比赛虽然输了,但是实力大家也看见了,实在不错,留下来未尝不可。
于是,众学子纷纷跪拜下来,脑袋垂地,替他求情道,“求山长发发慈悲,留下莫学子吧。”
槐轻羽也随着一起跪下了。
为了装得像,他磕得比其他人还更用力,开口替莫西桐求情,“求山长留下莫学子吧!莫学子这般可怜,学生愿退学回家,将名额留给他。”
此话出口,槐轻羽便成功的听到,其他人开始不绝于耳的称赞他。
“唉,槐学子真是善良啊!”
“莫学子先前那般与他针锋相对,他此刻还能为莫学子求情,简直是太大度极了。”
“我看过他的文章了,写得真好本以为他胸无点墨,案首之名是虚假的,没想到是实至名归。”
“他人美,还心善,这样优秀的哥儿真难得呀!”
“我们先前竟那样对他,都欠了槐学子一个道歉啊。”
他听着,勾了勾嘴角。
他心善?
那是因为他知道,这求情没用啊!
台上,顾仁华见所有人都开口了,风轻云淡的扫视了一番,不再拒绝。
他缥缈的声音,传到了众人耳中,“也好,莫学子的才学是不错的,今日就破例多收一名学子。”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高兴了。
那些学子喜出望外,像是打赢了一场胜仗般,纷纷为拯救了莫西桐那悲惨可怜的人生而庆贺。
莫西桐本人更是欣喜不已,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得逞的大笑了起来。
就在所有人都欢欣鼓舞的时刻,几名穿得花花绿绿的男子,纷纷冲上了台。
他们看见莫西桐,就开始对他拳脚相加,你一言我一语骂道:
“你这个烂心肝的玩意儿,竟然把脏病传给我!”
“我本来什么病都没有的!这一个月内只接了你一个客人!”
“我们如今身上全都长了烂疮,瘙痒难耐,都怪你!”
“这花-柳-病一得,就等死吧!你这个害人精,简直害惨我了!”
什么?烂疮?不是普通疹子?
莫西桐一听,顿时僵住了,脑袋轰得炸开!
他认出了这几名男子,正是他在勾栏院包得那几个!
他得脏病了?
他不敢置信的推开几人,吓得魂不附体,“你们别乱说,我不认识你们!”
可他一张嘴,怎么说得过几张嘴?
那几个气得要杀人的男人,一个个牙尖嘴利,很快就将此事板上钉钉了。
槐轻羽适时地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倒仰、后退、捂唇,惊呼道,“怎么会……莫学子,你读了圣贤书,怎么还敢去那种地方?亏我还想替你求情,你简直枉费我的同情!”
其余求情的学子,也出离的愤怒。
他们好心为莫西桐求情,没想到莫西桐是这种烂人。
不少学子,已经不顾身份和礼节,骂出了声。
莫西桐崩溃的跪在地上,抓着自己的头发,疯魔了一般喃喃自语,“不,我不放荡,我、我没有病,都是宋钦华害得我,我在他身上看见过不少疹子,不知道那是花-柳-病,都是他,都是他害我!”
莫西桐的娘亲,听到他得了脏病,顿时怒气迭起。
她想伸手打他,又怕染上病。
她厌恶又痛恨的盯着他,“你这个孽子,都怪你害了我一生!当初要不是怀了你,我还能找个好人家嫁了!等回去我一定将你抽筋扒皮!”
学监何成站出来,不耐烦的扬了扬手,“来人,将莫西桐给丢出书居,将他居住过的屋子、用的物品也清除一遍,免得将脏病传染给别人!”
“不!我不走!”莫西桐挣扎着摇了摇头,眼中射出阴冷的光。
他誓死也要拉上别人,于是径直的冲向了他最恨的槐轻羽,想让槐轻羽也染上脏病,让人对他避之不及。
槐轻羽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他抬起一脚, 将莫西桐踩在脚下,笑道,“这病只能通过交-合传染, 你不会以为碰我两下,我就能得病吧?”
莫西桐咬牙切齿,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不,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槐轻羽面容变得阴冷起来。
莫西桐, 知道上辈子, 你将我害得多惨吗?
所以这辈子,我来复仇了!
他居高临下的盯着莫西桐,语气幽森, “一切都是你自食恶果,我只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你学文没我好, 输给我,怨得了我?你得了脏病, 与我何干?你恨我做什么?”
莫西桐不再说话了。
他呜呜的哭了起来,哭声绝望。
他很快被人拖走了,后半生命运如何,想也知道。
事件落幕,不少学子良心发现,开始朝槐轻羽道歉。
槐轻羽面上笑得开怀,接受了道歉, 但眼底的光却极冷。
——这群人,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
上辈子, 他们虽没有对他拳脚相加, 但却用冰冷的言语、居心叵测的猜测、恶毒的阴谋论,刺得他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