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
&esp;&esp;所以，只要他等着，姐姐迟早会出来。
&esp;&esp;郁瓒低头，靠在街角的墙壁上，耐心地等。
&esp;&esp;直到他看到，郁知终于出现了。
&esp;&esp;但不是她一个人。
&esp;&esp;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男人，穿着深色西装，神情淡漠的男人。
&esp;&esp;他的姐姐，跟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男人并排走，走得很慢，目光低垂，像是在听对方说话。
&esp;&esp;郁知从来不会这样。
&esp;&esp;她对任何人都很冷淡，对别人的靠近都很抗拒，她永远独来独往。
&esp;&esp;除了……自己。
&esp;&esp;郁瓒一直觉得自己是特别的。
&esp;&esp;他一直以为，郁知的世界里，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真正亲近她。
&esp;&esp;可现在，她跟着别的男人走出了公司大门，没有停留，径直走到那人车边，低头坐了进去。
&esp;&esp;郁知没有停顿，没有回头看。
&esp;&esp;她从来没有这么干脆地走向一个人。
&esp;&esp;郁瓒站在街角，面无表情，胸口像是被一块钝重的石头压住，透不过气。
&esp;&esp;他没有上前。
&esp;&esp;他只是握紧了车钥匙，垂下眼，抿紧唇，过了几秒，松开了呼吸。
&esp;&esp;郁瓒开车跟了上去。
&esp;&esp;他的车保持着稳定的车距，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esp;&esp;他从未这样窥探过郁知的生活。
&esp;&esp;他以为，他是唯一有资格知道她一切的人。
&esp;&esp;可现在，他却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去偷窥他姐的新世界。
&esp;&esp;——姐的新世界里，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esp;&esp;他们停在了一家超市前。
&esp;&esp;透过货架，郁瓒看着郁知推着购物车，在冷冻区停下，指尖翻着包装袋，回头问身旁的男人：“老板，这个？”
&esp;&esp;那个男人还没说话，她就自顾自地把包装袋放回去，皱了皱眉，“算了，还是现包吧。”
&esp;&esp;郁瓒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聊了什么，但他看见——郁知笑了。
&esp;&esp;郁知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这么做。
&esp;&esp;她从不会问他想吃什么，从不会主动跟他讨论任何一件生活琐事。
&esp;&esp;她对他永远只有厌恶、烦躁、沉默、冷漠。
&esp;&esp;可她现在笑了，仰着头，对着那个男人。
&esp;&esp;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笑过。
&esp;&esp;从来没有。
&esp;&esp;郁瓒想冲上去质问的冲动没了。
&esp;&esp;姐笑得很开心，他有点不舍得上去问她。
&esp;&esp;后来，他看着他们开车离开。
&esp;&esp;姐姐跟着别的男人回了家。
&esp;&esp;——她在那个男人家里。
&esp;&esp;郁瓒坐在车里，盯着那栋住宅的门，神色冷漠得可怕。
&esp;&esp;他没有下车，也没有离开。
&esp;&esp;他就这么坐在车里，看着那扇门，等着郁知出来。
&esp;&esp;他的耐心很好，可以等一整夜。
&esp;&esp;他等郁知等了这么多年，这一晚，又算得了什么？
&esp;&esp;凌晨。
&esp;&esp;门打开，那个男人从屋里出来，怀里抱着醉酒的他姐。
&esp;&esp;郁知醉得不省人事，脸颊染着酒气，整个人软软地倒在那个男人怀里。
&esp;&esp;那个男人低头看了她一眼，轻声说了句什么，随后，郁知蹭了一下他的肩膀，贴着他的颈侧开始呢喃。
&esp;&esp;看起来，很亲密。
&esp;&esp;她竟然……躺着在别的男人怀里，躺得还这么安稳？
&esp;&esp;郁瓒的手死死地握住方向盘。
&esp;&esp;郁瓒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
&esp;&esp;他很嫉妒。
&esp;&esp;嫉妒的快要疯掉。
&esp;&esp;嫉妒到，他想杀了那个男人。
&esp;&esp;凭什么？
&esp;&esp;凭什么姐姐可以对他这么温和？
&esp;&esp;凭什么她可以在别的男人面前露出轻松的神情？
&esp;&esp;凭什么，她宁愿陪着那个男人去超市，陪着那个男人回家，也不愿意见他一面？
&esp;&esp;哪怕只是回个信息。
&esp;&esp;明明，除夕这个日子，只要他才有资格陪着姐姐过。
&esp;&esp;即便是母亲病重的那一年，家里日子苦得不行。
&esp;&esp;也是他跟郁知过得。
&esp;&esp;——北京的除夕夜里，屋里太冷，舍不得开电暖，冷风从窗缝里灌进来，郁知的脚冻得冰凉。
&esp;&esp;她蜷缩着睡着，半夜被打在脸侧的温热呼吸吵醒：“姐，冷吗？”
&esp;&esp;“还行。”
&esp;&esp;“骗我。”
&esp;&esp;郁瓒钻进被窝，温热的手脚触到他姐的皮肤，郁知抖了一下，嫌弃地踹了他一脚。
&esp;&esp;“滚回去，别挤我。”
&esp;&esp;郁瓒没动，手臂绕过她的腰，低着头，抱着她冰冷的双脚捂在自己怀里
&esp;&esp;“姐，别动，我给你暖暖。”
&esp;&esp;郁知皱眉，想抽回脚，被他抱得更紧。
&esp;&esp;“暖会儿就好。”郁瓒声音很小，“姐，别推开我。”
&esp;&esp;外面有人放鞭炮，隔着老旧的窗户，声音闷闷的。
&esp;&esp;出租屋里很安静，没有电视，没有春晚，桌上放着他们刚包完的饺子，没舍得一口气全煮，剩下一半冻着，留着明天吃。
&esp;&esp;郁瓒：“姐。”
&esp;&esp;郁知：“嗯？”
&esp;&esp;“等以后，我赚了钱，咱们就换大房子。”
&esp;&esp;“有带地暖的。”
&esp;&esp;郁知：“嗯。”
&esp;&esp;“有大床的。”
&esp;&esp;郁知：“行。”
&esp;&esp;“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