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亓说想让她弹琴。
陶桃回神,她的确是为少爷弹过的。
在简亓为此策划筹备了很久。
把全部的心力都花在了上面,不求回报的,想去为爱人准备惊喜。
其实当时得到的反馈还算很可以。
只是她那时候还得寸进尺痴傻地问了他,那你感动吗?
简亓吻了她,而后他们有过第一次性事。回忆细节飘回来,可真是救命啊,那些矫情话当真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陶桃关上车门,隔着车窗点了下头。
应了句好。这次是真的记下了。
今天酒店里很是冷清,原先打算直接去片场,才看到肖路刚刚给她的报备,今晚剧组组织了聚餐。
上了所住的楼层,走廊空荡,陶桃在房间门口被叫住。
“陶桃。”
她循声看去,是宋文嘉。
对方脸上带着点微红,走路还是稳的,朝她这个方向走过来。
“喝酒了?”
宋文嘉周身酒气飘过来,有点熏人。
陶桃解锁门卡的手停顿了下,站在门口和他寒暄几句,搭理这不知到底意识还清不清醒的醉鬼。
“你今天去哪了?”宋文嘉声音低哑,伴着些脑子迟钝的含糊不清。
说着没踩稳般人突然向前倒去,踉跄着要去抓陶桃的手腕。
陶桃不及躲避,人撑着门把手往后退。
宋文嘉声音戛然而止,领口被身后的人紧紧抓住。
一瞬被迫站直了些。
那人手劲儿倒是大,陶桃饶有兴致放眼看去。
——是辜棵。
星尚那边负责带宋文嘉的经纪。
真是好久没对上面了。
说来也怪,星尚这么大的公司明明背靠互联网大山,签了宋文嘉到演艺部之后偏指派了个管外包偶像团体的辜圣棵来带他。
辜棵手底下艺人很杂,平时分在宋文嘉的精力也不算多,反正陶桃之前极少在片场遇到他。
上次打上照面还是剧组开机的时候,陶桃烟分完了一圈,剩了几包在兜里正巧遇到辜圣棵有过对话。
她问他,抽吗。
他倒是没接陶桃手里完整的烟盒,问了句有没有开过的。
陶桃听着不远处滔滔不绝富有干劲的致辞,从包里拿了根自己抽的女士烟给他。
辜棵也不挑,接过去直接点上了。
“您抽的还是水蜜桃味的烟啊。”
陶桃当时对对方的调侃没有回话,细想起来论起交情他们也就值那根烟。
现在碰到,也没什么值得招呼的,挥了挥手让他处理一下自家的艺人。
解锁门卡进了房间,利落地落上了锁。
连宋文嘉都醉了,那池耀可就不好说了。
打电话给肖路问他那边结束了没,刘耀文状况怎么样。
“放心吧桃姐,我可是亲自送耀哥回房间了,今晚也没让他喝多少酒。”
明天剧组就要转移去临市拍海边雨景,往返波折陶桃放心不下又叮嘱了几句早点休息。
她这两天在简少爷那里住的几晚没怎么休息,一个人在床上回了几封商务邮件就有些困得不行,倒头昏昏睡去。
半夜被鼻塞闷醒,之后在被褥里辗转难眠,人还有些咳嗽。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敢情不知道简亓病好点了没,她自己竟然被传染上了。
摸了摸额头感觉体温还好,往常她每次陪刘耀文进组都会准备好常备药放在肖路那边,看现在这个点人肯定早睡下了。
躺床上等着叫跑腿上门送药,发了几次订单都无人接单。
鼻子塞得难受,想着酒店附近好像就有24小时药店,陶桃换上衣服戴好口罩,准备自己出门买点药。
嗓子有些痒,大概是太久没生病的缘故,这次的症状还挺严重的。
一进电梯闻到残留烟味就忍不住想咳嗽,素着脸人缩在外套帽子下轻咳。
中途电梯停了,陶桃以为到了一楼,抬头迎面撞上在十五楼要上电梯的辜棵。
“你往上走往下走?”
这什么没意义的废话。
她喉咙不舒服,指了指按键让他自己看。
“生病了?”
陶桃没回答。
“你是准备这个点一个人出去买药?”
辜棵这时候倒是自来熟,追着她一个劲问问题。
陶桃没精力对付他,见对方按了往上走的楼层键瞬间有些无语。
“我往楼下走。”
“我那儿有药。”辜棵回得正经,说着不由分说把陶桃去往一楼的键取消了。
电梯启动往上走,人本就中招感冒不太舒服,三两下陶桃登时冒了些火气。
“你这人有病?”
她的语气里已明显带上了点不悦。
“怎么?”
电梯回到所住楼层,辜棵出了电梯,一副为自己热心肠的自我感动模样。
“不麻烦了,”陶桃再次走上前去按下楼键,“我去买的是避孕药。”
说完眼疾手快地关了电梯,直达大堂。
留辜棵一人莫名其妙的原地缓冲她说了什么。
药店离酒店就是没几步的距离,酒店外常年聚着指望遇到演员的各路代拍又或是向黄牛买了地址的个别粉丝。
陶桃全副武装,倒显得好像是哪位艺人。
对面几个小姑娘好几个镜头怼上来,陶桃扯下帽子。
发现谁也不是,眼神都挺失望。
“早点回去休息吧。”
陶桃压着嗓子说了句忠告。
“好的桃姐。”不知谁应了句。
还真有人认得她,想来是或许是过来指望蹲到池耀的,现在都凌晨一两点了,也真是毅力可嘉。
她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重新把帽子戴上挡风出去找药店。
简单取了些感冒药,准备结账。
付款前想了想,还是要了一盒避孕药。
守店的是个年轻药师,贴心地询问她需要哪种的。
“直接拿金毓婷吧,结账。”
陶桃把药收进衣服口袋里,出了药店莫名有些戏谑。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她果然还是来买药了。
晚上在简亓的车上就想过这事情,倒不是懒不懒的事情,也不是信不信任简亓在这档子事方面的能力。
有没有孩子本来就是需要缘分和运气的事情,至于是否选择要孩子这件事。
她现今思考起来,没来由的仔细审慎起这个问题。
她不是二十三岁了,二十三岁的小女孩可能会觉得为爱人孕育生命好浪漫。
可如今三十岁的陶桃对孕育生命这个议题只觉得沉重。
特别像今晚她一个人走在料峭寒风凛冽的夜里,想这些东西都沾上夜色的冷意。
结论得出的很快,她不想孩子这个意外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酒店已经近在眼前,那些小姑娘大概把她的话听进去了,散了不少。
四下空旷,别说,这个点远远看起这家酒店倒还真是蛮瘆人的。
陶桃无意识地在暗处攥紧兜里那盒药,说起来,她怕的也不是孩子的存在。
就是真怀孕了,男孩女孩也没有定数。
可能长得像爸爸简亓,也可能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