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不贵,子又能好到哪去。”
周嬷嬷作揖道:“是。”
……
谢云舟留宿东院确实是大事,王素菊原本还想看江黎笑话,任何事都没受到夫君冷落来的让人难过。
哪个女子不想得到夫君的疼爱。
毕竟有了夫君的疼爱便什么都有了。
江黎如此不得婆母待见,不也正是因为谢云舟嫌弃她吗。
但,昨夜谢云舟留宿,事情便有了转机,以后想欺负江黎便难了。
王素菊越想越不甘心,凭什么同为谢家儿媳,江黎是将军夫人,她只能是副将夫人
王素菊前几日新做了件夹袄,气急时,拿起剪刀便剪的稀碎,旁边丫鬟冬梅劝道:“夫人,小心伤着手。”
话音未落,王素菊一刀剪在了手指上,鲜血突突直冒,她哎呀叫了好久。
这日谢馨兰过的也不顺畅,下台阶时没走稳,脚下打滑,摔了下去,磕破了下巴,血都出来了。
春桃去扶她时,脚下也打了滑,身子一个趔趄也摔倒了,好巧不巧压在了谢馨兰身上。
谢馨兰方要起身再度被压,下巴粘了雪,痛得她大叫起来。
金珠把这些讲给江黎听时,她眉梢淡挑浅浅笑起,手上的针却未停,今早谢老夫人又周嬷嬷送来了布料,这次说要江黎做褥子。
时限还是一日,要她一日之内务必做好。
江黎昨夜挨了折腾,身子乏得很,今日只想歇息,可又不能不做,命金珠接过料子,点头应下,“劳周嬷嬷告知母亲,晚膳前我一定做好。”
周嬷嬷打量着江黎,隐约看到了她耳后根处的那抹红痕,眼睛微眯,心道:狐媚子。
带着气来,走时也得说点什么才行,她道:“二夫人这手艺老夫人最是满意了,以后还少不得要麻烦二夫人。”
江黎道:“周嬷嬷客气了,母亲交代的事我一定做好。”
周嬷嬷道:“如此,最好了。”
送走了周嬷嬷,江黎带着金珠银珠开始干活,今日的布料格外粗糙,江黎手指上有经年去不掉的冻疮。
天气暖和时会好,天冷后便又生出来,早年她找大夫看过,大夫的意思,冻疮是受冻所致,冬日里最好不要碰触冰冷的物件,也不要着风,养几年再用些药便好的。
然,她嫁进谢府后一日未停息,之前活计她只需做一点,今年却做得格外多了,都是老夫人安排的,她无力反驳。
更不能拒绝。
江黎手指微缩,抬起手端详着被丝线划破的口子,叮嘱金珠检查布料上是否有血迹,有的话要赶快清理干净。
好在没留下痕迹,江黎隐约松了口气。
金珠劝道:“夫人都做了半日了,歇歇吧,先把午膳用了。”
金珠抬眸看了眼天色,“不能再耽搁,不然晚膳前做不完。”
到底还是没能在晚膳前完工,周嬷嬷来取时,正巧谢云舟也来了,周嬷嬷见到他,神色顿了下,拘谨道:“将军。”
谢云舟神色淡然道:“何事?”
周嬷嬷抿了抿唇,趁机想溜,“老夫人惦记着二夫人,老奴是过来看看二夫人有什么缺的没,既然将军在这,那老奴先退了。”
说着转身要走。
谢云舟道:“你是来拿这些的?”
他眸光落到了架子上的布料上,“是不是?”
周嬷嬷咽了咽口水,回道:“是。”
谢云舟指尖叩击着桌面,眸色沉如海,晦暗不明,“府里这些几时需二夫人做了?”
“嗯?”冷声一哼,吓得周嬷嬷跪倒在地上,“将军恕罪,是是老夫人喜欢二夫人的手艺。”
“那便去找个相同手艺的人来。”谢云舟声冷道。
周嬷嬷颤颤巍巍回道:“是。”
谢云舟道:“出去。”
周嬷嬷抖着腿疾步走了出去。
金珠银珠见状也躬身退出,房门关上,隔绝了里面的交谈声。
谢云舟神色依然不好,“为何不同我说明?”
江黎苦涩一笑,“我说了,你会信么?”
总归是不信,说了又有何意。
作者有话说:
我替你们骂了,坏狗子。
谢谢老婆cr的营养液,么么。
感谢留评,感谢支持,给老婆们笔芯。
不信我
谢云舟面色清冷,眼底依旧没什么温度,冷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肩头,把她按倒在床榻上。
他俯瞰着她,气势同那日在祠堂时一样,盛气凌人的让人心悸,“怪我?”
她,怎么敢怪他。
只是难过罢了。
“没有。”江黎常年劳作,惹出了一身病,双侧肩膀时常泛疼,严重时夜不能寐。
现下被他按着,好像要断了般,她秀眉拧到一起,挣扎着动了动,“夫君,松手。”
谢云舟凝视着她泛白的脸,抬手起身,顺势也把她从榻上拉起,他负手而立,“以后有事都可以同我讲,不必忍着。”
“我若不在,可以找谢七。”
自从父母去世后,已经多年无人为她撑腰,听着他的话,她禁不住热泪盈眶,唇抖着问:“……真的?”
谢云舟道:“不信我?”
江黎深知被人怀疑是何感觉,猛摇头:“没有,没有不信。”
在谢府,她唯一能信的只有他了。
谢云舟眸光再次落到架子上,伸手指着道:“那些以后都不要做了。”
江黎面露为难,“是母亲要我做的,我若不做,母亲怕是会不开心。”
“母亲那我自会去言明。”谢云舟眸光收回时瞟到了她手指上的冻疮,刚缓和些的神色再度不好,“身为将军夫人,还是要注意些。”
江黎顺着他的眸光看过来,察觉到他在看她的手指,悄然把手移到了身后,轻点头:“夫君放心,我以后会注意的。”
她想,他大抵也是嫌弃她手上的伤疤了吧。
也对,又丑又狰狞,任谁都会嫌弃。
“行了,时辰不早了,让人备晚膳吧。”谢云舟说完这句便弯腰端坐在了椅子上,他背脊挺得笔直,一看便知是在军营中养出的习惯。
只是他说完许久,都未曾听到江黎的声音,他缓缓抬眸:“嗯?为何不答?”
江黎哪里是不想答,而是忙着做褥子没来得及准备今晚的膳食,她抿抿唇,问道:“夫君不去主院陪母亲用膳吗?”
“不想让我在你这用膳?”谢云舟说话向来都是一针见血。
江黎脸色霎时变白,想说不是,但终未说出口,“这三年夫君带兵出征母亲甚是牵挂,你这才刚回来,还是要多陪陪她老人家才好。”
谢云舟撩袍站起,“没想到你还如此贤惠,那好,那我便如你的意。”
谢云舟来时匆忙,走时亦是,须臾间,挺拔伟岸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江黎一瞬不瞬凝视着,眸底难掩落寞,不知为何,他在时不觉得冷,他走了,周身好像置身在冰窖中。
金珠推门进来,见她神色暗淡,不用猜也知道又是不欢而散。
晚膳时,银珠把听来的消息告诉给了江黎,“夫人,将军从咱这出去后,去了主院,同老夫人呆了一盏茶的功夫被同僚叫着出了府门。”
江黎问道:“知道去哪了吗?”
银珠抿了抿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