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余氏的口中听到姜觅的所作所为。多年结下的仇,有外人在时还能粉饰一二,没有外人时便没了顾忌。
“你气走了大公主,又在我母亲那里得了好处,你还来做什么?”
“我来讨债呀。”
姜觅说着,毫不客气地坐在主人家才坐的位置上。
讨债二字,让姜晴雪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会又是来要东西的吧?
“姜晴雪,你这是什么表情,施恩不图报这样的美事你也敢想,看来余夫人把你教的也不怎么样。”
“什么恩?”
“当然是我对你的恩。”姜觅嫌弃地打量着屋中的布置。“看你寒酸的样子,拢共也拿不出几样好东西,你会那么痛快把大公主送给你的步摇给我,不就是让我替你挡灾。”
姜晴雪闻言,面色变了变。
大公主为人跋扈,又非柳皇后所出,她一直不愿结交。若非大公主缠着她不放,她根本不想和对方过多接触。无奈她是臣女,明面上不可能嫌弃一个公主。
阖宫上下无人不知,大公主和二公主不和。荣嘉公主是柳皇后的亲生女儿,那才是她应该结交的人。前几日大公主故意当着二公主的面送给自己那支孔雀衔珠金步摇,她不能不收。为怕二公主和自己生间隙,她急需将烫手的山芋脱手,所以回府之后有意炫耀。
果然,有人如她所愿把东西要走。
她手里的好东西不多,那步摇若是别人送的她必会珍藏。若是因为一支步摇,让大公主对武昌侯和她都失去兴趣,也不枉她舍出去。
万万没想到,愚笨如姜觅,居然能看出端倪。
“大姐说什么话,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那你可真蠢!”
姜晴雪气结,到底是谁蠢?
“我乏了,大姐若是没有其它的事,那我就不送了。”
“你急什么?”姜觅站起来,转了一圈。“我来是想让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比以前更美?”
姜晴雪不想承认,但眼前少女的美毋庸置疑。孤芳自恃而得意骄傲,貌美娇矜且盛气凌人,明明绝色无双,却又那么的讨厌。
“大姐,我真的乏了。”
“行了,我相信确实是乏了,这么急着赶人,听起来好像活不过明天的样子。”
“姜觅!”姜晴雪忍无可忍。
“不叫大姐了?我早就和你说过,我们根本不是姐妹,你一声声的大姐听得我直犯恶心。”姜觅忽地凑近,声线寒沁,“你以为我真的稀罕你们的破烂玩意儿,什么红宝石梅花步摇,什么玉容膏,我随手就赏给了月容。你们眼里的宝贝,不过是我高兴时打发下人的东西。你瞪我干什么?有本事打我呀。”
姜晴雪确实不能怎么样,气得是浑身发抖。
姜觅后退一步,冷笑睥睨。
“我就喜欢看你们明明恨我恨得要死,还要对我客客气气的样子!”
一入夜,姜觅就歇下了。
睡至半夜醒来,摸黑起身。
借着月色朦胧的光,她像幽灵一般探索着屋子。从床到柜,从妆台到箱子,每一样家具都没有放过。
做为一个手艺人,她对这些堪称艺术品的家具极为喜爱。一边惊叹着工匠的技艺,一边又震惊其中的巧思。雕花刻纹之间,是无比精湛的工艺和精妙的机关设计。既是精美实用的日用物件,又是复杂精巧的艺术品。
徐家的祖上是匠师,后代一直传承技艺。徐氏的父亲安国公,在世时一直在工部任职。这间屋子的一应家具皆是徐家布置,听说是从徐氏一出生起就开始准备,所有的东西都是安国公亲手打造。
可怜当年那位国公爷怀着嫁女的复杂心情亲自替女儿布置新房时,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都会死在这间屋子里。
将所有的家具都探索一遍后,她心里有了数。
这一觉睡得倒是不错,直至被人叫醒。
叫醒她的人不是月容,而是院子里的一个三等丫头。那丫头明显很惧怕原主,说话时牙齿都在打架。
“大…大姑娘,月容姐姐…要被余夫人打死了!”
余氏当然不敢打死月容,至少没有姜觅的同意她不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