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愈遥的拒绝已经构不成什么威慑效果,周子游仿佛是戴上了一副新的面具,笑意盈盈,软磨硬泡,死皮赖脸。
直逼到愈遥做题也做不进去,和愈舒南打电话报平安时,旁边也穿插着周子游的哼唧声和告状。
愈舒南温声细语地说:“遥遥,难得出去玩一次,对朋友好点。”
愈遥:“什么叫对她好点,我对她不好吗?”
“遥遥,别激动,妈妈只是随便说说……”
挂掉电话,周子游又缠了上来:“你一直这么倔吗?连你妈妈都管不了你?”看書請dǎo首發蛧詀:&120221;&120050;&120009;o&120055;g89&9374;o&120054;
愈遥推开她,继续收拾东西:“管好你自己。”
她是真的生气了,脸色沉得要滴水。
周子游啧了一声,心里丝毫不畏惧,甚至有点痒痒。
愈遥的脸越冷,她就越兴奋,这种不正常的情绪从山上一直维持到山下。
等到愈遥跪在床上,去拿床头的充电线的时候,周子游忽然从背后搂住她的腰,然后一个用力,将瘦弱的愈遥翻了个身,按在床上,整个身体死死压上去,不让她起身。
两个女孩的身体紧靠在一起的瞬间,周子游心里那种不得劲的感觉才消失。
愈遥猝不及防地摔到床上,手里的充电线掉到地上,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去,怒火攻心:“周子游!有病看病!”
“你要多吃饭,才能制得过我。”周子游捏了一把她肩膀上的骨头,“太瘦了,怪不得你老受伤。”
她忽然想起什么,手握住愈遥的腰,隔着一层衣服去揉之前受伤那块地方:“还疼吗?”
愈遥从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的人:“你没长耳朵?我让你滚。”
她很少说这么重的话,除非对方一直在装傻。
“真凶。”周子游抱怨了一句,如果是往常,她早就气性起来了,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甚至也不想如愈遥的愿起来。
“你陪我去玩,我就消失。”周子游一直用手捂着她的后腰。温度渐渐传递过去。
愈遥不信她,四目相对,能看到周子游眼里的笃定。
信或不信,根本不影响周家小小姐的安排。
因为她姓周,就这么简单。
……
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墙上,将形形色色的脸照得纸醉金迷,清清冷冷,也能照出叁分醉。
驻唱在台上坐好了,吉他一抱,头发一撩,就着暧昧的灯光,开始今天的工作。
来这里的客人,大多是游客,来来去去,大多数面孔,她都是记不住的。
但今天有两位客人,驻唱记得很深刻。那是两个女孩,一个长相很出众,说实话,没有后面的事,驻唱也会多看她两眼,她在昏暗的灯光下,却仿佛自带镁光灯,白白净净的,笑起来一双桃花眼能让那个角落都发光。
另一个驻唱记不清长什么样子了,不过很能喝。
来酒吧的人没有不喝酒的,因为她们这儿有低消。
一般游客来这儿,点几瓶啤酒也就到头了,但那漂亮女孩剑走偏锋,眼也不眨地点了两瓶八千块的香槟,谁在古城的酒吧喝香槟啊?反正驻唱自己不喝。
另一名不起眼的女孩儿,背对着舞台,驻唱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对面的漂亮女孩托着腮,笑意盈盈的,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说了什么,不起眼女孩忽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像喝白开水一样喝了下去。
这一杯起码两千,驻唱边唱歌边心算着。
唱完今晚的第叁首歌,驻唱的嗓子微哑了,下去休息了一会儿。
隔着人群,她仍旧能看到不起眼女孩还在往嘴里灌酒,而且巍然不动,头发丝儿都没晃一下。
不由得惊叹了。
她阅人无数,也猜不透两人的关系,如果是朋友,那为什么一个冷眼旁观,一个自斟自饮?如果不是朋友,又怎么能一起来旅游?
这里不是城区,是人造景点,来这里的,只会是游客,而且心里多半揣着无法言明的旖旎心思。
正如此刻,几个男孩围了上去,嬉皮笑脸地要和她们一起拼桌。
有的女生也许会喜欢被男人簇拥,但驻唱觉得她们俩不在这个范围。
果然,不起眼女孩提起一瓶酒,悬到桌边,手一松,酒瓶碎裂,酒水四溅,几个男孩脸色一变,都有些避之不及地退开。
她对面的另一位,自然地招来服务生清理地面,随即又点了一瓶酒。
驻唱看得呆了,感觉自己的心随着那瓶碎裂的香槟一起摔得稀碎。
直到被老板提醒上台,她才如梦初醒,已经有客人点了歌,她赶紧回忆了下调,说了几句俏皮话,将气氛渲染起来。
“你醉了。”
周子游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愈遥平静的脸。
愈遥掩饰得很成功,脸色如常,脖子耳朵都没泛红。
但她刚才过激的举动露出了破绽,周子游敏锐地抓住,并且感到困惑:“醉了,为什么不肯说?”
生气,为什么不发泄?
难过,为什么不哭?
她有十万个为什么,但愈遥的眼神波动如常:“让你失望了。”
周子游眼里的笑意减少:“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她忽然伸出手去贴住愈遥的额头,半弯着腰,看着她的发旋:“明明体温有升高,就是不肯认输。”
不明白,不懂,不就是说了一句今天喝醉了,自己就会离她远一点,就这么想要自己走吗?
愈遥坐在原地,毫无反应地被她摸住了额头,缓了一会儿,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向后退了退,起身,拿起手机向外走。
外面的石板路不宽,石板路一边是商户,一边是河,没有围栏,隔着一段间距,放置了花箱,权作遮挡。
愈遥走了几步,手就被人一把抓住,拽到了酒吧侧边的巷子里。
她浑身无力,就这么被拽过去,软软地靠在了墙壁上,不太明白一样:“嗯?”
周子游将她按在墙上,拧开另一只手里的矿泉水,怼到她的嘴唇上:“喝。”
愈遥不舒服地挣扎,挣脱周子游的控制以后,像水一样滑落在地,低着头坐在地上,没了反应。
酒吧里的歌声依旧,周子游拿着水,站在坐着的愈遥面前,俯视着她的头顶。
良久,她也蹲了下来,用指尖挑起愈遥的下巴,发现愈遥的脸已经薄薄晕染上一层粉,十分迷醉的模样。
是酒劲上来了。
周子游就着这个姿势,捏开她的嘴巴,小点小点地给她喂着水,愈遥下意识吞咽着,眼闭着,但喉咙在动。
一会儿之后,她似乎喝不下去了,手抬起来,放在周子游握着水瓶的手腕上,无力地推拒。
周子游的手一如拿枪的时候一样稳,动也没动,但愈遥拒绝承受,水液从嘴角流了出来,滑过下巴,滑过脖子,滑过锁骨,没入胸前。
她一时不察,让水进了气管,猛烈咳嗽起来,头也靠在了墙上,时不时咳嗽一下。
周子游的眼神不对了。
她将水放在一旁,向前一步,膝盖碰到地上,前倾过身体,鬼使神差地用拇指摩挲着愈遥的嘴唇。
愈遥的每一次咳嗽,都通过骨骼的共振,传到她的身上。
那细微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