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西装革履的,西装被他脱下来搭在臂弯,这会大概是季易安和他说了什么话,他微弯下腰去听她讲话。
一大一小,一高一低,虽然她们是背对着自己的,梁招月也看不见她们是何神情,但她能确定的是,这会那男人的神情绝对格外的温柔。
这样幸福温馨的一个家,是她从前向往追逐,却如何也追不上的。
想到这,梁招月收回目光,轻轻叹了声气,朝孟安安的位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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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安安在3楼一家茶餐厅。
梁招月到的时候,她正坐在门口抱着手机傻笑。
梁招月看了一会,走上前,轻轻咳了声。
孟安安听到声音,抬头,看是她,收起手机,说:“招月!”
说着,就是给她一个熊抱。
梁招月说:“在外面呢,你悠着点。”
孟安安也不放开她,抱着她激动了会,才依依不舍放开,说:“我定了位置,我们进去吃饭吧。”
孟安安定的位置是靠窗的四人座,落了座,孟安安就说:“想吃什么?”
梁招月说:“你点。”
“不行,哥哥说你喜欢吃广式早茶我搜了老半天才选的这家,你比较熟你来点。”
梁招月看她的动作一顿。
孟安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捂住嘴懊恼一会,才说:“好吧,这家餐厅的位置也是哥哥订的,但是你放心他不会过来,他就是听说你这些天都在加班没好好吃饭,让我把你约出来,没其他意思。”
梁招月慢慢微笑:“安安你在紧张什么?”
孟安安盯着她看了一会,不是很肯定地说:“你没生气?”
梁招月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孟安安手指飞快在桌上敲了几下,说:“你又不待见哥哥,现在哥哥通过我把你约出来,被你知道了,下次我要约你是不是很难了?”
原来是担心这个。
梁招月说:“不会。”
孟安安眼睛一亮:“真的?”
不知为何,看着她此时这副神情,梁招月想到的是刚才遇到的那个小女孩。
思索数秒她说:“刚才在来的路上遇到一个也叫安安的小女孩。”
孟安安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这么巧?是不是像我一样可爱?”
“还是人家小孩子可爱些。”
“……我不信!你一定在说谎话。”
梁招月拿过旁边的两个杯子,一人倒了一杯茶水,说:“还有更巧的一点是,那个小女孩也是和妈妈姓的。”
孟安安说:“这有什么,以后你和哥哥的孩子也可以和你姓。”
话落,孟安安就打了下自己的嘴巴,说:“不好意思,我又嘴痒了。”
梁招月忍俊不禁,说:“点菜吧。”
如今不论什么餐厅,扫码自主下单已是趋势化,梁招月用自己手机扫码,孟安安也不用自己手机扫了,坐到她这边,和她脑袋挨着脑袋商量要点什么。
两人都吃不了太多的东西,点了六样茶点,又一人点了一样甜品,梁招月下单。
等餐的时候,两人喝茶聊天。
期间倒是遇到了一个意外的人,是有些时日不见的陈嘉杭。
上次道别的时候梁招月说过要请他吃饭,奈何这阵子实在忙,一直找不到时间。
陈嘉杭是和朋友一起来的,他们也是两个人。
可能是遇到了熟人,也确实凑巧旁边有空桌位,陈嘉杭和他朋友就坐在了他们边上的那桌。
隔着过道,陈嘉杭时不时和梁招月聊天。
孟安安看着,心里警铃大作。
她假装玩手机,实则都是在实时和周云川汇报。
不过到了后来她大概也看出来了,梁招月似乎对她这个同学态度一般,反而是她这个同学的态度要热情一些。
孟安安的眼神也从最初的警惕到了后来的同情。
有几次她看陈嘉杭的时候,还引来后者的一头雾水。
这时孟安安就朝他微微一笑。
吃到后面,程嘉杭和他朋友干脆坐过来和她们拼桌了。
他带的那个朋友是在银行做风险监控的,梁招月正好有这方面的问题要请教,隔着过道谈论也不方便,再者都吃得差不多了,索性坐到一桌泡茶聊天。
孟安安听不懂她们的聊天内容,但见陈嘉杭也不怎么能插得上话,她想了下,主动和陈嘉杭打招呼。
五分钟下来,她大概将陈嘉杭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了。
是梁招月的同学,本科和研究生,两人都是同个专业,之前在北城的某家证券公司工作,今年六月初申请来到深城工作。至于孟安安最关心的感情问题,则是一片空白。
谈到感情问题的时候,陈嘉杭的目光有意无意看向梁招月,孟安安瞧了几次,在心底为自己的哥哥捏了把汗。
情感干净的男人,和一个伤过梁招月心的男人,哪个更有胜算,答案呼之欲出。
于是乎,她又给周云川发了一连串的求救信号。
周云川收到孟安安发过来的二十来条微信消息时,是会议中途休息的十分钟间隙。
这次的项目是此前在北城就跟进了三分之二的,因为双方的分成比例一直谈不妥便就拖到了现在。尽管周云川已经将所有的工作都分配了出去,但对于这个标的额这么高的项目,关键时刻还是需要他出面定夺。
开会议前,他还是把手机关了静音。
他想,今晚梁招月和孟安安吃饭,大概也不会出什么差错,也就放宽心投入到会议中。
谁知道,只是静音了不到一个小时,再看手机时,孟安安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孟安安还在发信息。
【哥!你的情敌约招月下周六出去聚餐!】
【哥!你的情敌待会说要送招月回去!】
【哥!你快来,她们快聊完了!我拖不住了!】
孟安安大概领略了感叹号的用法,那一个个感叹号看得周云川实在头一个比一个大,同时他额头的青筋也在隐隐跳动。
江柏过来提醒他:“周总,会议要开始了,这是刚刚投资部那边发来的最新数据。”
大概是他说过让利方面不能低于最开始谈好的百分比。
因此投资部那边的人一直在这个既定的百分比里面游离。
周云川看着,却觉得这不过是一串数据,不值得他在这边再耗费时间了。
他将那张纸拿给江柏,说:“跟他们说双方各让一步,对方同意的话,待会就签字,不同意这个项目就到此为止。”
江柏却是迟疑:“那边其实已经松动了,我们这边态度再坚硬些,您要的分成绝对没问题。”
他不明白,这个项目前期周云川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精力和心血,为何在紧要关头要选择功亏一篑。
周云川说:“剩下的事让他们去谈,我还有点事,后面的会议我就不参加了,你待会把结果和我说声就行。”
江柏动了动唇瓣,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在想到什么之后,霎那间顿住。
如果有能让周云川从理智变得不理智的,那么也就只有梁招月一个人了。
他摸出口袋里的车钥匙,说:“需要我送您过去吗?”
周云川伸手拿过他手里的钥匙,说:“不用我自己过去。”
话落,周云川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