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十二点,竞标会结束,结果要明天上午九点才能出。
梁招月和同事们疲惫地回到酒店。
至于明天的结果,她们不是太有信心。
并非是不自信,而是这次参与的团队都是顶尖的,梁招月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就这么焦灼等到次日早上九点,她们拿到了结果。
这次辅导国新银行ah两股上市的金融机构共有四家,其中两家是国际顶级的外资投行,另外两家则是广华证券和银海证券。
梁招月看到这个结果时,会心一笑。
相比她的沉着淡定,旁边两位同事已经率先叫起来了。
偌大的会议室,有人唉声叹气,有人兴高采烈,人类的悲喜从不相通。
梁招月示意两位同事低调些。
同事们捂着嘴唇忍着笑点点头。
但还是抵不住她们兴奋激动的心情,梁招月也随她们去了,难得能拿下这么一个大的项目,换谁都是难免激动的。
就连季烟那边的队伍,她身旁的几个同事也是个个眉开眼笑的,交谈的底气格外足。
十点左右,梁招月和季烟两家公司被国新银行聚集到13楼的一间会议室。
会议大致说了下国新银行此次上市的一个情况,然后就是时间和团队的安排。
由于国行银行的体量实在过大,这次他又是两股上市,是以耗费的时间尤其长,从正式驻场辅导到提交招股说明书,历时要一年三个月。
梁招月翻着那时间安排,肉眼可见接下来这一年多,她要有得忙了。
她甚至觉得,早在一个多月前将大部分年假休掉是对的,这之后她基本不用考虑休假了。
四家机构见过面,又都确保大家都在一个群了,国新银行通知完下次的聚集时间,便散会了。
可能是接下来大家要一起工作一年多的时间,以其中一家顶级投行为首,在群里发出大家中午一起吃个饭的邀请。
聚餐的餐厅就定在梁招月下榻的酒店。
此次各家公司都只派了3-4个人过来,是以人不算多,一间中型的足以解决他们的问题。
投行做项目时,常人要跟人打交道,是以各个都是谈话高手,餐桌上倒没冷场的时候,梁招月的位置就在季烟隔壁,中途季烟接了个电话回来,说有点事需要先走。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也就此先散会,反正下次还要再见面,而且以后还有得见。
那会正中午,一群人笑着离开包厢往电梯方向走。
快走到电梯附近时,人群中有道热络的声音响起:“周总,王总?”
梁招月还没看到说话的人是谁,便看到一道人影从她身边快速走过去,然后小碎步跑到那站在一旁说话的两道身影。
那两道身影,梁招月认得其中一人,是周云川,至于和他说话的人,梁招月并不认识。
样貌倒是长得不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有种莫名的温和儒雅。
先前扬声招呼的此次带头辅导承销的一家顶级投行。
那人姓吴,吴总上前,说:“周总王总今天也来这里吃饭?”
周云川越过他,目光落在身后不远处的梁招月身上。
梁招月只和他对视了一秒,随后移开,和身旁的同事说话。
倒是那王总说:“我来接我太太。”
那人也上道,说:“我说季总怎么接到一通电话回来就说有事要先走了,原来是王总亲自过来接人。”
被提到的季烟莞尔。
梁招月这才知道,那人叫王隽,是季烟的丈夫,几年前也是投行界的一个风云人物,不过近几年已慢慢退居二线,将大部分时间放在家庭和孩子身上。
她多少听说过这个人,但一直没见过真人,原来是长得这般模样,倒和传说中的杀伐果断并不太对得上号。
疑惑归疑惑,梁招月到底不敢将目光落在当事人身上太久。
而且这么不大不小的空间内,总有一道显著让人无法忽略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眼下,她也没心思想别的,一心就想着赶紧离开这里。
季烟和她的丈夫和众人打过招呼便离开了。
随着她们一走,那边周云川也有离开的意思,他要去楼上见个客户,和众人点了下头,搭乘电梯上楼。
几个重要的人物都离开了,大家也没什么可聚可停留的了。
在电梯门口相互客气了几句,大家各自离开。
梁招月的同事住在另一家酒店,她们之前出差的公事还没全部处理完,和梁招月道别好,两人下楼离开。
梁招月则是坐了上楼的电梯。
电梯停在17楼,门开,梁招月刚要踏出去的脚,在见到门口站着的人后,霎时停住。
周云川见她纹丝不动的,上前伸手挡在门框,说:“我没打算今天过来打扰你,今天是你难得开心的日子,我不想出现在你面前破坏你心情,我原本的打算是明天在机场的时候我们再相遇。”
梁招月问:“那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了?”
他看了看她,过了好一会,才说:“老太太想见你。”
梁招月怔住。
随后便听到他说:“怕你不愿见她,她现在就在你隔壁的房间。”
梁招月垂在身侧的手一紧。
周云川看着,问:“如果你还是有所顾虑,我去和她说。”
梁招月想,他不会平白无故放她两天清净,不出现在她面前的。
这实在不符合他的作风。
而现在,他每一句话看似都分外考虑她的感受。
但两人心里都清楚,她根本不会拒绝,她也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
梁招月说:“我想自己过去见她。”
周云川挡在电梯门框的手徒然一紧,半晌后,他声音莫名有了几分低沉和沙哑。
他说:“好,我送你过去。”
75
◎我还没有达到你愿意点头的要求。◎
自那年一别, 算下来,梁招月也有三年多没有见过柳依棠了。
这三年多以来,她和柳依棠的联系屈指可数, 半年打一次电话已是极限。而且每次在电话里都是柳依棠主动热情居多,她总是详细询问自己的生活近况,不放过任何一丝信息。
每到那个时候梁招月总是觉得对她亏欠居多。
老人家并没有做错什么, 相反对她是极好的, 而她却因为别的人, 一次也不愿过来看她。
哪怕这次因为国新银行的事前来北城这么多次, 她都没有想过去看柳依棠。
是以,眼下站在那扇紧闭的酒店房间时, 梁招月喉咙涌起一阵酸涩感,她手垂在身侧, 并没有抬手叩门的勇气。
周云川像是看出她的犹豫和退怯,说:“奶奶没有怪过你, 她知道你在抵触什么。”
梁招月说:“你走吧, 这个时候我不想你在这。”
她微低着脑袋,眼睫轻轻发颤,周云川有预感,再有一会,她可能就要哭了。
她表面看似倔强,其实内里脆弱得很,考虑到人已经站在这里了, 想必梁招月也做不到一走了之。
他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况且她已经因为他难过不知多少次了,周云川不愿再看她因为自己难受, 他说:“我在楼下等你们, 你们什么时候谈完了给我打个电话, 我再上来接奶奶。
梁